('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神色里都有几分庆幸,自然也决定把此事划入不紧急的行列。 要知道三皇子奉皇命办差,肯定是重要啊。 这么一点儿小事,就不要打扰他了! 两人出了行宫,直接寻到周先生的随从,一起劝说。 “周兄弟,三殿下去办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啊。如今就算天气冷了,但也不好让周先生就这么停尸在外,总要尽早入土为安啊。” “是啊,三殿下的脾气也不算多好,万一回来之后知道周先生坏了差事,没有拿到日进斗金的生意,到时候会不会发怒啊?万一他不许周先生入土为安……那周先生就更惨了!” 随从的年纪还不到二十,哪有什么主意啊,被他们一吓唬更是哭的厉害了。 “那怎么办啊?呜呜,我们先生意外淹死就够可怜了……” 一个护卫趁机说出了真正的目的,“你不如赶紧带着周先生的棺木回去老家入土吧,到时候就算三殿下追究,总不能把周先生从坟墓里挖出来啊!我们再说几句好话,也就大事还小,小事化了了!” 随从自觉有道理,赶紧带着车夫一起,连夜拉着棺材赶回京都去了。 行宫里,一个偏僻的院子里,这会儿也是燃着灯火。 灯火下,六皇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下属回禀,也是神色惊疑。 说起八卦人人爱! 他想了想,问了一句,“你说三皇子的门客刚出城……就死了?” 下属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性子有些活泼,听得主子问话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是啊,殿下!这事真是太神奇了,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三皇子的门客坐着马车出了县城,不知怎么回事,路边突然跳出一个黄鼠狼,一口咬住了马脖子。 “那马当时就惊了,到处狂跑,最后在护城河边上停下了,原本众人都以为没事了,结果三皇子的门客却从车窗里甩了出去,掉进护城河。 “护城河里都是烂泥,石头很少。偏偏他的脑袋就撞了石头,流了很多血,送去医馆都没救过来。” 说罢,他生怕主子不相信,毕竟太离奇了,于是又添了两句。 “这事在整个泰安县都传遍了,人人都说三皇子的门客做了缺德事,黄大仙替天行道呢!” 黄大仙? 六皇子皱眉,下属心里一跳,立刻往回找补。 “殿下,您也知道北地这边的百姓比较信这个……属下也觉得实在太巧合了……” 六皇子摆摆手,吩咐道,“你下去吧,此事至此了结,这门客不用再追查了。” “是,殿下。”下属立刻行礼,退了下去。 结果刚出了屋门,他又被喜子和其余几个贴身侍卫扯了过去…… 六皇子的属下真是没撒谎,护城河淹死人这事,确实在泰安县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说亲眼看见那个外乡人淹死了,眼睛凸出,舌头伸了老长一截! 有人说黄大仙是替天行道,教训了外乡来的恶人,甚至列举了那个淹死鬼的种种劣迹。 更有人说外乡人是跑来抢生意的,在酒楼时候没少问询羊绒生意,没想到路上就死了。也许就是老天爷看不过,护着泰安,不让外人把羊绒生意抢去呢!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闹的整个泰安像开了锅的沸水,就连皇上带着贵人驾临行宫这样的大事,都被彻底盖过去了。 而知道淹死鬼身份的人,整个城里不超过五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县令老爷,泰安是他的地盘,要想调查清楚绝对不难。 为此,闵管事还被找去问了话。 闵管事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说那人在酒楼如何言行,出城之后遭遇了意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那人为抢羊绒生意而来。 县令老爷也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但邰家再能耐,也不能使唤黄鼠狼害人啊! 邰家是气运好,凡事都能逢凶化吉,比如提前卖了羊绒衣裤织法,但邰家到底还是普通百姓,不是神仙妖怪! 若是一定要划分责任,那也是三皇子觊觎羊绒衣裤的独门生意,最后遭了报应。 如今死了人,同邰家没关系,同泰安县更没关系! 不说县令老爷把自己哄的明明白白,只说三皇子带人一路到了边关,还不知道他的得力门客已经去寻阎王爷报道了! 大魏同草原的盟约会晤,是几年前就约好的。如今皇上已经到了,但草原却没人过来,总要派人问清楚。 他们这些身份高贵之人自然不会出面,只能使唤戍边军进草原了。 而他就是这个发送号令的! 当然,背地里,他也接了另一个差事,就是探探戍边军的底细。 这么多年,朝廷不是没往戍边军安插过人手,但大多被排挤到边缘,甚至直接“战死”! 以至于最后都没人敢来戍边军,所以户部和兵部才在军粮和兵器上百般刁难,就是害怕 ', ' ')(' 戍边军继续坐大,最后反倒成了威胁。 对于主人来说,既要狗子看门,也要防备狗子咬了主人,这是常理,没有任何错! 而作为狗子,忠诚是一等一重要的,主子可以打骂,但狗子不许呲牙! 如今,他就是带着打狗棒,来考验一下狗子的忠诚! 三皇子一路抬着下巴,得意洋洋来到边关,居然没有见到大将军带人迎接,他就有些恼怒。 随从官员直接找到了守边关的差官,开口就是呵斥,“三殿下到了,戍边军的人呢?为何不来跪迎?” 守边关的差官倒是殷勤又恭敬,直接给三皇子跪倒磕头,哭着脸应道,“三殿下恕罪,不是我们大将军不来迎接,实在是今日营中有大事发生。原本以为处理干净了,殿下明日过来正好接待。哪里想到……” 大事? 处理干净? 三皇子当时就兴奋了,自以为抓到了戍边军的把柄,立刻吩咐众人赶路,直奔戍边军的军营! 而同一时刻,戍边军的军营外已经垒起了高高的台子,台子上绑了几十个囚犯。 军法司的兵卒们充当了刽子手,一个个怀里抱着半尺宽的鬼头刀,杀气凛凛! 大将军带着喝雄等将副将偏将,坐在高台之后,冷冷望着远处,直到三皇子的车队慢慢靠近,直到高台四五丈外。 “殿下,您快出来看看!戍边军……戍边军好像在杀人!”坐在车辕上的随从,声音都在发抖,说的磕磕巴巴! 杀人? 三皇子赶紧推开门,扶着小太监的手,直接站在了车门口。 站得高,看得远。 那高台上捆绑的人,一脸冷肃的将军们,全都映入三皇子的眼睛。 他皱了眉头,有些犹豫要不要先保下这些人,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到戍边军的把柄。 可是不等他开口,已经有两个兵卒站到了高台两侧的大鼓前。 “咚,咚,咚咚……”鼓点从稀疏到密集,好似春雷一般次次都劈在众人心头。 三皇子等人下意识就停了动作,猜测戍边军要做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着鼓声结束,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就要呵斥戍边军将领过来磕头,打算先声夺人。 结果,贺雄却突然站起,高声喊道,“我数万戍边军镇守边关,饮风眠雪,旌旗列列,抛头颅洒热血,护卫大魏,护卫百姓,从不怕苦,从不怕牺牲! “这么多年,但凡出兵,必定胜利凯旋,镇压各处无力反抗。但依旧有人试图挑战我们戍边军的威严,挑战我们大魏的底线。 “今日这台上捆绑的人,就是一年里各处派到边关的细作,还有草原上穷凶极恶的马匪! “无论他们目的为何,如今都是我们的阶下囚,都该为他们的鲁莽和狂妄付出代价!” 说罢,他退后几步,重重一挥手,“行刑!” 抛头颅洒热血的现场教学! 刽子手们毫不犹豫的举起手里的大刀,齐齐砍下! 塞外的寒风呜呜刮起,惨淡的阳光从天空照下来,没有半点儿暖意。 一排排人头突然被砍飞,血柱像泉水一样喷起来,瞬间天地一片血腥! 红艳艳的鲜血,染红了整个世界! 甚至有一颗人头好似调皮的足球,居然直接飞到了三皇子的马车前,噗通一声掉下来,露出一双因为不甘和绝望而瞪大的眼睛! 三皇子站在车门前,本意是站得高看得远,但这一刻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因为那颗人头就那么在他眼里越变越大,鼻子都能嗅到温热的血腥味道! “噗通!”三皇子白眼一翻,紧跟着一头栽倒在马车下! 他的随从和护卫们也没想到,刚到戍边军,不等耍威风就被迫观看了一场大刀砍人头。 京都的温柔乡住久了,见过风花雪月,见过纸醉金迷,啥时候见过这样的“抛头颅洒热血”啊! 有人被血腥味吓的腿肚子转筋,有人扭头狂吐不止,有人更是两眼一翻去汇合了土地公公。 好不容易有人发现他们的主子三皇子倒地不起,已经是一盏茶之后了。 三皇子终于被扶起来,额头多了一个鸡蛋大的肿包,瞧着搞笑又可怜! 随从壮着胆子掐了主子的人中,总算把主子从昏迷里抢救回来。 三皇子茫然的四处看了看,顿时想起方才的惊恐,于是扯着嗓子喊起来。 “放肆,放肆!” 正好这时候,大将军已经带人“紧急”赶了过来。 “哎呀,三殿下,实在对不住,本来以为您明日过来。想着先清理一下营地的罪囚,哪里想到反而惊扰了殿下,真是罪过!”大将军弯腰行礼,把礼数做的足足的! 三皇子下意识就要喝骂,但抬眼见到大将军身边跟着的兵卒身上血迹斑斑,正是方才举刀砍人头的那些啊! 他顿时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转而拼命喊了太 ', ' ')(' 监送上圣旨,连宣读都没宣读,手脚并用爬上马车就转回边关里的驿馆去了。 车队来得快,走得更快!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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