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彧第一次去的時候大為震撼。
她看了看中間阻攔著兩人的鐵柵欄,再瞧了瞧近乎密封的玻璃,最後目光停留在對面冷眼監視著的青年男人身上。然後她遲疑地伸手去拿電話聽筒……
好嘛,更像了……
江女士真的不是找了個類似於少年監管所的地方把江別春關進來了嗎?
符彧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真的好像探監啊。
清了清嗓子,她關切道:「還好嗎,小春?」
江別春細骨伶仃地坐在對面,圓潤的眼睛在變窄的臉孔上顯得大得出奇:「還好。」聲音也虛得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人颳走,泛著淡淡的死意。
這是他被關進來與正常生活隔離的第二周。
才兩周,他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仿佛輾轉幾個晝夜,身上那些尖銳棘手的刺一口氣通通被拔了個乾淨。
他柔順可憐了,符彧便忍不住心生憐愛。
「你會出來的。」——啊,怎麼說的更像是踩縫紉機去了!可惡!她的高情商呢?
「我會一直在外面等你。」——不對不對,這不還是那個意思嗎?
「呃……我是說……」
「沒關係,」江別春忽然打斷了她,他沒有血色的嘴唇翹了起來,輕聲說道,「我知道的。你會來接我的,對嗎?在我四年後畢業的時候。」
符彧嘆息著:「當然,你在裡面乖一點。」
「我很乖的。」
他含在眼裡的淚水突然就水溶溶地化開,濺了下來。
「他們都對我好兇啊,」江別春開始委屈地抽抽搭搭,「不讓我睡覺,還不讓我吃飯。我——」
驀地,後面那個面相古板嚴厲的老師作勢用力咳嗽了幾下。
於是江別春像被掐住喉嚨的貓,面色忽紅忽白,最後只能勉強地湊近玻璃。那張漂亮的臉蛋也不嫌髒,就這麼直直貼在上面,聲音黏黏糊糊。
「摸摸我,好不好?」
「摸摸我。」
「真是拿你沒辦法。」
符彧無奈地對他一笑,並將手貼了過去。
要入冬了,屋子裡也沒有開空調,玻璃有點冰。那雙霧蒙蒙的眼睛被闔上,然後輕輕隔著玻璃觸碰了一下她的掌心又退去,再而睜開專注地望向了她。
忽然這面玻璃好像也沒有那麼冰了。
符彧莫名找回了點剛對他產生興趣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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