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兩隻手各端了一隻紙杯，騰不出手來扶了。

要不放下一個杯子，先拿一個下去？

但一定會被大人問。

「相信自己！」

季疏緲深吸一口氣，勇敢又緩慢地跨出第一步。

「振華，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跟你說句實話……」唐志龍的語氣里滿是苦澀，「珊珊這次不是生病，是自殺。」

季振華詫異道：「啊？怎麼會這樣？」

唐志龍抽了抽鼻子，繼續說：「那天晚上我去進貨，她在家吞了一整瓶安眠藥，又往自己胳膊上割了好幾道，割破了動脈……我要是回來得晚些，我都不敢想……」

季振華拍了拍唐志龍的肩膀：「過去就好，過去了就好。」

「過不去的。」唐志龍痛苦地擺擺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不知道，她這些年一直忘不了那個孩子，想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已經吃了三年安眠藥。我跟她說，咱們沒孩子就沒孩子吧，咱們倆好好過，存些養老錢，把身體保養好，等老了我們互相做個依靠。她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給我弄這一出，你說我……你說我能拿她怎麼辦？」

此時此刻什麼安慰的話都無用，季振華嘆息著，也不知道怎麼勸才好。

唐志龍或許只想找個人傾訴，自顧自地說下去：「你知道她住院的時候跟我說什麼嗎？她讓我和她離婚，再娶一個能給我生孩子的女人。我當時……我當時真想揍她啊，你知道嗎？她是因為給我生孩子難產，才不能生育的，我要是和她離婚，我還是人嗎？我跟她說算命的說了，我命里無子，沒有子女緣，跟你沒關係，那孩子也是來跟我們討債的，她討夠了就走了……無論我怎麼說，她就是聽不進去！」

「要不……你們收養一個？」季振華小聲提議道。

唐志龍嘆了一聲：「我也想過收養一個，但我們家這經濟條件，養孩子就得跟著我們吃苦，正經的孤兒院、福利院，根本不會把孩子給我們。從老家親戚那邊過繼吧，又沒遇到合適的孩子。」

季振華：「那就是緣分沒到，不要著急。我們以後也多帶緲緲來看看林珊，你也振作些。」

聽了許久牆角的季疏緲這才端著茶杯出現：「爸爸，唐叔叔，喝茶！」

「誒，謝謝緲緲。」唐志龍整理好情緒，揚起笑臉接過茶杯，看了一眼杯里的茶水問：「這是什麼茶？」

「蜜桃烏龍茶。」季疏緲一隻手捧著臉頰，「美容養顏、抑制肥胖。」

唐志龍聞言，樂呵呵地喝了一口，隨即變了臉色：「緲緲，做這個難不難？」

夏天氣溫高，水果壞得更快，尤其是水蜜桃，如果能把賣不完的水蜜桃做成果茶，是不是能減少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