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祥也沒有客氣，現在完全學會了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回頭想想，他以前年紀小壓根沒做錯什麼事。

反而被他這個腦子有病的姐姐各種針對。

那大家都是有病的，我幹嘛要慣著你。

李延祥拿著手裡的吸塵器就戳過去，李婉姿怪叫一聲，身姿靈活地蹦起來躲開。

但是她把自己懷裡的袋子護得緊緊的。

這姐弟倆，生死的仇很難解。

江蘺卿碰上了往往都是中立，看他倆自己斗。頂多就是在要鬧出真格之前，把這兩個人拉住。

他們沒辦法和對方釋懷。

但是又很清楚地知道對方是家人，無論少了哪個媽媽都會傷心。

所以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小姿，你又拿了什麼過來？」

聽到江蘺卿的聲音，李婉姿一溜煙就擠過來貼著江蘺卿坐下。

「我媽做的板栗雞。」

「在保溫盒裡護著呢，可好吃了。她腿腳不好，過不來，叫我拿過來。」

板栗雞，李延祥以前愛吃。

一般都是他們期末考了好成績的時候，家裡就買上一隻雞殺了慶祝。

李婉姿也饞這口。

江蘺卿把她手裡的袋子接過來，李延祥此時已經關了門走來，還是面無表情，順便接過江蘺卿手裡的袋子。

看著李延祥進了廚房。

李婉姿緊繃的身體才慢慢鬆懈一點，小心翼翼壓低了聲音試探道。

「他還是很討厭我？」

「我……唉，算了。我也不求他的原諒。」

李婉姿在出院之後接受思想教育，深刻意識到自己以前病得到底有多嚴重。

無論哪件事。

用正常人的角度來看，她做過的都是非常恐怖的。

有時候她甚至害怕自己。

人性的良知和善意被喚醒，李婉姿才清醒感到恐懼，但是被長時間的病毒惡性侵蝕大腦，她偶爾還是會發病成瘋瘋癲癲的樣子。

「要是我又發病了……」

「沒關係，我和延祥先把你揍一頓控制住你，給你強行餵藥。」

「哦……」

李婉姿蔫蔫耷拉著腦袋。

「你媽媽那邊怎麼樣？」江蘺卿又問。

「唉，她激動了很久。但現階段，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見臭弟弟。」

李延祥是老太太自認最虧欠的孩子。

她一直深陷愧疚和內疚里，幾十年了還走不出來，也離不開那小小的三通村。

日復一日，坐在門檻上。

等著不會回家的家人。

不過好在她等到了李婉姿，而江蘺卿也是在李延祥能夠來到現實之後，知道老太太一直都有這麼一個心結。

她就和李延祥商量了。

然後，又問了李婉姿關於老太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