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起的不是你,是你背後的兵家,不要告訴我你心中就沒有一點抱負。」
「我的確沒什麼抱負,鬼谷挑中的是你,我只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怕它對你不利而上前拉了一把而已。嚴格來說,我算是被捲入後莫名其妙地入了兵家的門。」
在德衍這個稱呼被啟用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也連帶著平等了起來,而阿拓算是破天荒地反駁了一下毛小豆的話。而毛小豆回顧了一下那天的回憶,發現阿拓的話里的確是沒有什麼可以被質疑的部分。
「那麼——既然你現在也被捲入了,就……為我所用吧。」
毛小豆難得用一種建議而非命令的語氣對著阿拓,撇開他們雙方被授道前的身份不談,鬼谷挑中的兩位傳人的確是有平等對話的資格。而想要贏得一個兵家傳人的真心效忠,並非是能靠著他以前那些單方面威壓的手段就可以達成的。毛小豆自己明白,他對於阿拓所謂的救命之恩到底是有限度的,若憑著那丁點恩惠反覆挾恩圖報,那只是在單方面地逼走阿拓。
真心只能用真心來換,這點毛小豆其實很明白,當然他也明白再如何真心以待,阿拓是個鮮卑人的事依然是他們之間永遠過不去的坎。
毛小豆內心依然還是會不自覺地懷疑阿拓是否有二心,但卻會小心不再用莫須有的罪名讓阿拓寒了心,說他功利也好說他勢利也罷,在阿拓展現出他自身價值的現在,他就有了被毛小豆謹慎以待的資格。
所以毛小豆對著阿拓笑了,表情雖然生疏但態度卻是真誠的。
「你一直說你是虎牢關的兵,而我是個法家的人,我想要相信你,但我也需要你的證明,給我足夠的證據證明你真能成為我的人。」
「那我要如何向你證明呢?」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其實最難不過,歷來自由心證這種事情考驗的從來就不是當事者而是判官。
當一切證據都被攤開,經驗、邏輯、性和良心被反覆地拷問之後,那些剩下的正與反的兩種可能性卻還在秤的兩邊反覆搖擺,那麼即使是法家的鬼谷秘傳在那一刻亦如一個從未啟蒙的孩童一樣茫然。
由心來證,這對於一個法家之人來說,就像是要拷問他們的道心本身一樣的痛苦而艱難。
毛小豆也不是沒想過去用律令術來解決,就像他那天威脅過阿拓的那樣。可是需要用心來證的事情自然也要對著心來問。這並非如同之前他隨意命令阿拓閉嘴或是開口這些簡單的事情,他需要做的是剝開阿拓所有的精神外殼去窺探他真正的內心想法。
身為兵家傳人的阿拓雖然不知法家的手段,但是本身精神的強度不會低於毛小豆,即使阿拓不作任何抵抗,那段律令術施加在他身上的過程幾乎等同於在精神上直接對著阿拓用強。
而若阿拓有些許反應,那毛小豆要讓律令術有效就必須在精神上同阿拓的精神搏殺,摧毀對方的一切防禦後再行用強。無論是上述哪一種,要毛小豆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直接對著阿拓出手那就是知法而犯法,這種違背本身道心的事情毛小豆一樣都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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