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哎……」諸葛承大清早的頭也未梳,人坐在榻上視線卻望著自己的兩根手指,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又接了一聲。
「哎……」
「阿承,這一大早上的你都已經嘆了三回氣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拓跋珪人貼著諸葛承後背坐在靠里側的榻上,也是一頭散發的早起模樣,他一手伸在前面被諸葛承搭住脈門正在號脈,另一隻空閒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用手指給諸葛承梳頭。
「什麼叫沒什麼大不了的!」諸葛承之所以在那唉聲嘆氣的,原因就是這個他正搭著的拓跋珪的脈象。
「寒食散是什麼萬靈藥嗎,值得你一劑又一劑給自己灌那麼多?」
雖然諸葛承說得語氣沉重,但拓跋珪依然心情很好,翹著個嘴角的他眼裡只有諸葛承的頭髮。拓跋珪一隻手還在諸葛承手裡,而梳子又在那邊的梳妝檯上,還想賴在榻上的他為了不弄痛對方,只能手指跟著諸葛承的腦袋來回地轉,小心翼翼地順對方睡過一夜後有些打結的長髮。
「我給你號著脈呢,你手別亂動!」
「你有白髮了……阿承。」
這倆人同一時間一起開口,在聽清對方說了什麼後又同時一愣。諸葛承本來放鬆地靠在拓跋珪懷裡的身體微微一僵,他放下拓跋珪的手轉過身看著他,然後他的手指穿過拓跋珪的散發,撩起其中一縷舉到對方眼前。
「若說我有了白髮的話,你不也一樣嘛。」
拓跋珪從諸葛承手裡接過那一縷頭髮,用小指一鉤從其中取出一根已經全白了的頭髮,然後隨手把它拔了下來,隨後他捏著這根頭髮舉到諸葛承眼前,並對著他露出了一個放肆的笑。
諸葛承因為招架不住這個過分直白的笑容而輕輕別過臉去,但拓跋珪依然能從那半邊臉孔上看清他壓不住的嘴角。諸葛承自己邊笑邊撈過來自己的一把頭髮,也從裡面挑了根白髮隨手拔下,然後他從拓跋珪指間抽出他那根白髮,把兩根頭髮並排歸在一起認認真真地打了個結。
於是換成諸葛承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而拓跋珪則睜大著眼睛盯著這個結。
「阿承,你知道這是那個意思吧?」
「知道啊,結髮共白首嘛。」
拓跋珪一把將諸葛承拉進懷裡,閉上眼睛感受著懷裡屬於真人的溫度:「如果這是個夢,你能不能叫醒我?我真的怕我寧願睡死在這個夢裡,再也不願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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