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親情的話,在午夜時分想起他,那種心臟一次次受到撞擊的痛感又是因為什麼。
如果任何一種情感的獲得也要飽受心臟的痛苦的話,那只能說這份情與痛怎麼來得這麼晚,讓成年後的她也變得措手不及。
有些洶湧的情感突然到來也可能不是好事,就像過分缺水的皮膚,突然敷上面膜會因為不習慣而火辣辣地疼一樣。
陶梔子看向他,那句「梔子」終究被她輕巧的話語截斷了。
江述月原本在她身後,步伐不疾不徐,陶梔子卻調整著自己步伐和他並肩。
她始終喜歡江述月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路燈昏黃微弱,拉長了兩道影子,陶梔子心情複雜,大腦在無規律地活動著,幫助她整理這些雜亂的信息。
陶梔子側頭用餘光看了眼江述月的表情,發現他面容早已恢復平靜,仿佛那聲「梔子」成了永恆的錯覺。
「想吃什麼?」
兩人上了車,陶梔子為自己繫上安全帶,江述月打破沉默說道。
「吃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那家米線。」
她一上車,周遭都是一些熟悉的味道,讓人立刻昏昏欲睡。
陶梔子又困了,摘下身上的外套,直接充當了被子,舒舒服服地縮進了真皮座椅里。
「我又困了。」
回答她的不是江述月的聲音,而是自動被放平的座椅。
這份真皮觸感,還有江述月身上的雪松木調,讓她想起藏書閣的沙發,於是睡得愈發安穩。
一張睡顏在均勻的呼吸聲中顯得恬靜,只是睡夢中她總是眉頭緊皺,睡姿永遠是雙手攥在胸口,整個人側躺著蜷縮成海馬的形狀。
這一次,她的入睡不再安穩,而是在思考內心情愫的過程中,她的眼前出現了斷斷續續的的夢境,很多毫無章法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夢裡,她腦海里出現古希臘里愛的定義——Eros,最初的愛,激情之愛,與身體和相貌的吸引有關。
夢中的自己仿佛是只不可控的比飛鳥,所作所為全然不受理性控制。
她在夢裡不顧一切地追上江述月的背影,甚至等不及看清他回頭時臉上的表情,就對他小心翼翼地發問:
「如果我對你的愛是Eros,你會生氣嗎?」
他的目光冷沉下來,如漸漸結了冰的湖面,眼睫低垂,覆上一些陰霾,反問道:
「為什麼不是Agape(無私之愛)?」
她在夢中語塞,腦海中準備了一肚子的理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讓她憋得難受,喘不過氣來。
心臟跳動得非常明顯,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猙獰,驟然抬頭,整個天空都是猩紅一片,如同一顆即將被剖開的心臟,在被切開的瞬間,血雨傾倒而來,讓她眼前一切都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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