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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卿才意識到自己手腳已經凍僵,額前頭髮都打綹了,整個人狼狽不堪。濕衣被料峭寒風吹透,她劇烈地咳嗽幾聲。

謝臨淵雙眉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出了什麼事?」

「沒事。」郁卿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從背簍里翻出一包油紙,放在案台上,帶著濃重的鼻音道,「我買了鎮上的炸餅,你嘗嘗。」

她這幅模樣甚是好笑,謝臨淵轉動輪椅到她身旁,拽住她的手臂,卻意外攥得一手濕。

「走路不看路,掉水溝里了?」

郁卿嘟囔:「你才看不見路。」

說完她頓時心中後悔,林淵是真的看不見路。她這麼說,他又該生氣挖苦她粗鄙不修邊幅。

謝臨淵果然冷下臉。

片刻後,卻道:「織坊的人欺負你了。」

郁卿僵在原地,不明白林淵如何猜到。

她本想說沒事,剛一開口,眼淚卻不爭氣地先掉出來。

郁卿也不清楚為什麼,明明被踢倒在污水裡也不算委屈。但林淵一問,她胸腔里沸騰的憤怒就轉著彎地化作了難過。

她忍不住一頓痛罵,將管事騷擾她,想逼她委身,不得手就欺負她的事通通倒給林淵聽。

謝臨淵冷聲道:「那為何還去這家織坊,故意找不痛快?」

郁卿熄聲了。

因為其他織坊不收沒戶籍的娘子作工。

郁卿是花籍,鎮上的人雖不明著問,心裡卻清楚。按本朝律法,花籍女子若逃跑,先杖二十,然後送回在籍地,或者押送邊關充營妓。

織坊管事仗著郁卿不能告官,使勁兒欺負她,郁卿一向都忍了。

若她告官,林淵也要被罰包庇罪。

郁卿不想牽連林淵,也不願他知道這些。

回想起書中她的命運,郁卿心中百味陳雜。

林淵知道的越少,受她連累越少。

「那明日換一家織坊問問。」她專心數著泥罐中存錢。

謝臨淵蹙眉:「橫豎不過三個銅板,他們為難你,就先別去了。」

郁卿胡亂嗯了兩聲敷衍。那可是三個銅板呢,她再拿六個銅板,就能換一匹布,給林淵的輪椅上加個軟墊。木頭硬邦邦的,她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他整日坐在上面。

謝臨淵看著她忙前忙後,避重就輕的模樣,垂眸斂去眸底的慍怒。

這不是第一次了。每到關鍵時刻,郁卿就說些糊弄話,從不將他所言放在心上,整日裡陰奉陽違。

無非是瞧不起他如今殘疾失明,覺得同他說了也沒用。

謝臨淵面色冷淡,指腹輕輕撫過輪椅木扶手,暗面有一串整齊排列的劃痕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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