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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行出白山鎮,車輪壓在虛雪上,時而有些打滑顛簸。
車廂里的人始終不言,眾人亦是靜悄悄。
平恩侯頭戴斗笠,持鞭坐在馬後,猶豫了很久才低聲問:「殿下,隨州刺史月前已投靠了建寧王,我們如今可要去隨州?」
車廂里的人淡淡道:「你想去送死就去。」
平恩侯知他脾氣秉性,便閉嘴不再言,以免觸怒他。
然而下一刻,車簾忽然被撩起。
謝臨淵面帶慍色,目光陰沉至極。他點了兩人,命他們去白山鎮東蘆草村後山的小院,將院中屋裡所有的東西通通砸了,砸得越碎越好,砸完拿來過目。
兩侍衛得令後立即要動身,卻聽得殿下壓著怒火的嗓音:「不必拿回來了,全部丟進荒山野嶺里燒掉,遺漏一件,以你人頭作抵。」
二人領命即刻動身。
車簾落下,隔絕了朗照的晨光。
車廂里舖錦焚香,四角都掛著雕花暖爐,與外頭的荒村冬野截然不同。
謝臨淵坐在暗沉沉的車廂中,伸手從懷中摸出一截斷玉。指腹掠過玉符上所刻——關內道建寧王府制。
每一字都似一把刀,刺入他心口。他從屍山血海里出來時,都不似此刻渾身灼痛。
前兩夜郁卿一直睡得不安穩,翻身時,這枚斷玉掉出前襟深處的內袋,被他從床邊拾起。
謝臨淵曾有一瞬想相信這是她撿來的。但往事一樁樁一件件擠進回憶里。
他曾問郁卿是否讀過書。郁卿說讀過一點但不會用筆,接著跑去廚房,取了一根燒成炭的枯枝,在紙上寫字。他翻過紙背摸出字跡,只覺得她錯字連篇,她卻狡辯在她讀書的地方是對的。
她口中時不時跳出一些典籍中的名言,他只當她家境貧寒無力讀書,聽父兄教過幾句。
但既然家境貧寒,為何又對世情俗物一知半解,最開始連斬雞都要縮手縮腳,倒像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
後來她承認自己是花籍逃妾,謝臨淵唯獨不信。她性情單純,不像久經風月,因此只命人去查。
如今也不需要再查。
謝臨淵並不意外。從前提到帶她離開,郁卿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問她就說有苦衷,時常無視他所言,轉頭又敷衍他沒事。不過是只聽建寧王的,不願和他走。
難怪郁卿要在大雪天裡將他拉去醫館。當時他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理解為何郁卿甘願為他捨棄性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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