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不是今日這般肆行無忌又鋒芒畢露,只輕輕瞥過她一眼,就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
郁卿額間泌出一層薄汗,方才那一番話用盡了她所有力氣,以至於現在都有些腿軟。謝臨淵高她整整一頭有余,就算離著幾步,也得抬頭仰視。
她小心翼翼抬起頭,想看他臉色神情,卻直接和他的視線對上。
謝臨淵一把甩開她手腕,嗤笑道:「認錯?帶她下去,朕親自審問。」
建章宮門口靜候的內侍立刻上前,將郁卿攔走。
郁卿立刻抓向薛廷逸袖角,急切道:「來問結果!」
她指尖只掠過她袖口繡著的飛花,一刻都沒停留,就被內侍帶走。
天子道了聲「平身」,亦拂袖而去。
薛廷逸望眼欲穿,起身要追,被群臣百官攔下相勸:「薛郎莫衝動!」
薛廷逸也知這是宮中,絕非她能任性的地方,一時悲從中來,咬牙拂面:「那是我夫人!」
群臣皆不忍看這夫妻分離的場面,正逢上元團圓時,更是如此郎才女貌,登對的一雙人。可又能如何呢?
眾人好言相勸道:「陛下親審是恩情,難道薛郎要叫夫人進大理寺不成!陛下行事疏狂,但絕非顛倒黑白,這些年吾輩皆有目共睹。若薛夫人清清白白,斷不會為難於她,說不定一刻鐘後就放出來了。」
薛廷逸渾身發抖,關鍵薛夫人根本不清白。
也不知陛下究竟有何意圖,若單純記恨恩斷義絕書,只望郁卿能解釋清楚,陛下也能網開一面,莫要糾結舊事了。
事已至此,她只得抱拳道:「諸位關照,薛郎銘記在心,但夫人不在,實在難以心安。」
群臣笑道:「薛郎莫急,我們陪你去建章門外等候,以正夫人清白。今後若有閒人嘴碎,儘管找他們來問我們。」
薛廷逸拉攏了不少人一起,才坐在宴上垂眸沉思,桌上還擱著郁卿飲過的銀杯,杯壁尚溫,清澄的酒被璀璨宮燈映亮,也映出她憂愁的臉。
有人忽然坐在身側,她偏頭,看見平恩侯清雅絕塵的側臉。
「薛郎莫要為此沖昏頭腦,引火燒身。」他淡淡道,「你再執著,能執著過陛下?」
薛廷逸怒極,握拳狠狠垂向他扶在憑几上的手:「盧頌安,你這個奸臣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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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冷臉領著郁卿,一路從鳳簫聲動魚龍舞,走到蕭瑟冷肅的議政殿。
一路上郁卿也想了很多,從大將軍府回來後,她並沒有每天在家中坐以待斃,而是暗中問過幾個人。
世人皆知謝臨淵尚是太子時,一直在東都洛陽長居,無人知曉他曾落難在蘆草村。謝臨淵一直高高在上,甚至毀掉了小院中的一切回憶,想隱瞞他與她在荒村裡的不堪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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