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說一句,謝臨淵的心臟就刺痛一下。直到最後一句,他再也忍受不住胸腔中混亂的怒潮。
他聲色俱厲質問:「你憑什麼說這些話,朕對你還不夠好嗎!」
「你自己清楚。」郁卿轉過身。
不論他說什麼,她都不理他了。
謝臨淵只覺理智在分崩離析。
憑什麼她每次都輕易脫身。
將所有痛苦、怨恨、憤怒都留給自己?
憑什麼他得屢次陷入殺她不得,打她不能,罰也罰不了的局面。
他只能狠狠推遠她,又在日夜煎熬中妥協,迫不得已找她回來。
而她卻如此平靜!
謝臨淵終於明白。
無論他做任何事,都無法換來她滿意。無論他如何妥協,都無法讓她乖乖聽話。
無論他將她貶去何處,她都能泰然處之。
憑什麼只有她好過!
「陳克。」他冷聲喚道,「將夫人請下來。」
他負手站在宮燈前,微光只照亮他輪廓身形,讓他神色徹底隱入夜色中。
謝臨淵俯視著被丟在身前的郁卿,拽起她腰身,掰過她的下巴。逼她對上自己的視線,低聲道:
「朕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獨善其身!朕就是要逼你變成和朕一樣的瘋子。你儘管恨,恨到死化成灰了,也只能和朕在一起!」
郁卿憤憤盯著他,一口狠咬上他的手。
鮮血流淌,染紅她的唇齒和他冷白的指節,滴落玉階。
謝臨淵看著她溢滿淚水的雙眸,笑得暢快肆意。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見建寧王?朕這就帶你去見他!」
第46章 邦邦邦
太僕寺掌御駕車馬, 典牧牛羊。郁卿以為自己要被帶去詔獄,誰知謝臨淵將她帶來此處。
寺卿親自為天子解開最里側的廄牧欄鎖,郁卿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平白升起一股牴觸情緒。
謝臨淵饒有興味道:「你屢次問起他,不就是在乎他安危?還不進去看看?」
郁卿在乎的是建寧王東山再起抓她回去。反觀如今的自己, 好像也沒什麼區別,至少謝臨淵不會把她丟到營中犒賞軍士, 最多殺了她。
她最在乎能否逃出長安宮, 太后問起,她才問起。但這話不能給謝臨淵解釋。
郁卿一步步走進去, 看見廄中的場景, 直接退了出來,剛要說什麼,直接昏死過去。眼前最後一幕停在謝臨淵怔愣慌亂的神情。
當天晚上她頻繁做噩夢,驚醒就趴在床邊狂吐不止。宮人們端盆送水,御醫來診脈施針抓藥。謝臨淵似乎很憤怒, 給她餵了一夜湯藥, 一邊斥道:「為何朕一直說建寧王死了?還不是讓你死心。朕不讓你看, 你非要看, 就這點膽子偏愛折騰。」
郁卿看著他,想說什麼,猛地嘔出一口藥, 吐在他龍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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