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很容易想開。
昨日於藏書閣見過她後,謝臨淵其實隱隱鬆了口氣,這世上唯他能帶郁卿安然無恙地離開。郁卿除了和他走,別無選擇。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郁卿在猶豫,隨後又拒絕了他,她寧可和牧峙慢慢熬,也不願意接受他帶她走。可見郁卿到底有多恨他。昨夜他想,就算他們再沒可能,又如何?
難道他就有其他選擇,他能放她在牧府不管?
「朕能走去哪裡?」謝臨淵冷笑,「朕的皇后要和一個邊關莽夫跑……」
郁卿惱羞成怒:「你不要給一分顏色就開始得寸進尺!我什麼時候是你的皇后了?!裴以菱才是!」
謝臨淵的語速極快:「朕早就立你為後了!就在你嫁給薛廷逸燒掉小院後的第二年,朕拿著你的牌位立的!你不信就來泰山頂上順天興國宗聖宮親眼來看!玉位牌貼金,書後無法更改,朕可從沒把裴氏的名字刻上去!祭天大典上告慰先祖燒的都是朕和你的名字!」
郁卿瞪大眼:「那不是京都里的謠傳嗎?你還把我的牌位劈了丟進洛水裡了?東市裁縫鋪的白娘子說得一清二楚!你少混淆視聽」
「那才是謠傳!朕劈的是建寧王的牌位!」
郁卿捂住臉,她好像一不小心又聽到了什麼宮闈秘事。
「你……怎麼隨便給別人配冥婚!」
謝臨淵怒極反笑:「你早就配給朕了!」
郁卿覺得他已經瘋了,所以在亂說話。
但謝臨淵雖然口無遮攔,語出犀利刺人,時常口是心非,卻不會天馬行空陳述事實。
「什麼意思?!」郁卿驚疑不定,「何時的事?」
謝臨淵抿唇,冷笑一聲,放開了她。
這副可疑模樣正中郁卿懷疑的心,他每次想向她隱瞞什麼,不就是這副模樣嗎?
郁卿拽住他的袖子追問:「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謝臨淵扯回袖子,看她一眼。
這都是陳年舊事了,得知郁卿並沒死後,他也鮮少想起。
當年他們初見時,郁卿拿三貫錢簽的契書,不是僱傭她照顧他,而是將她綁在一條船上的賣身妾契。他本來也沒當回事,甚至從沒在乎那是賣身契、妾契,還是亂七八糟的僱傭契。
後來林淵更不在乎,郁卿就是他的,只是他的。他走到哪裡,她都會一起,不需任何外物作證。
再後來謝臨淵非常在乎,將那張契書從浩如煙海的陳年公文中翻找出來,為了說服自己,他依然擁有郁卿。就文書在,她要和他葬在一起,縱隔生死,也難拆他們之間的姻緣。
可郁卿又活了,還改嫁薛廷逸,親自燒了小院。原來那把火沒騙著建寧王,只有他被騙得日日發瘋。
這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謝臨淵十分懊惱,早知薛廷逸是個女子,與郁卿沒半點男女之情,他也不會失控將她擄進宮中。可做了就是做了,後悔無用,他最不屑悔恨。
若等郁卿今後不慎發現此事,勢必和他大鬧一場,說他從一開始就騙她,他冷血沒真心,後悔和他離開牧府,後悔和林淵在一起。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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