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人陷入沉默, 似是吃蔫了, 半響才不屑道:「牧峙治下張弛有度,於軍中威望頗高。他早年喪妻,溺愛獨子, 牧放雲是他最重要的把柄。他年紀大了,牧放雲也有兩年就要及冠。是時候該考慮獨子的未來了。他依仗北地聲勢,卻一直想將手伸向中原,第一步就是為牧放雲娶個世家長房貴女。」
「那他怎麼不自己娶?」
謝臨淵緩緩道:「他在為牧放雲考慮。朕都說了,你若為他生下孩子, 什麼爵位都繼承不了。就算牧峙死了,你也什麼都爭不到。」
郁卿才明白,他那天說的都是什麼意思,果然她玩不來這些陰謀詭計,但她又不想給牧峙生孩子。
「他不太怕你。」
「在北涼滅亡前,他是有幾分依仗。」謝臨淵笑了兩聲,「朕早年掛帥來北涼,和他在平北軍中合作過數次。那時牧峙雖是平洲軍統領,但凡事必須得過問朕,因朕是太子監軍。且朕自小長在北涼草原,精通北涼語靺鞨語胡語,牧峙只說大虞官話。他這麼多年在北地,北涼語說得稀爛,連俘虜喊什麼都要叫人解釋給他聽。」
他這是在故意貶低牧峙,炫耀自己?
郁卿無語至極:「哦,那你挺厲害的。」
謝臨淵忽然睜眼,興味十足:「若你想學北涼語,朕可以教你。」
郁卿不咸不淡道:「我一拳把你的頭打飛,怎麼說?」
謝臨淵:「……」
「北涼到底是什麼樣的?」郁卿趁他沒發怒前,轉移了話題。
謝臨淵瞪她:「你難不成想跑到北涼去?那你可小瞧北涼人了。你不通北涼語,還生了幅大虞模樣。到了北涼……」他發出一聲冷笑。
「你幼時不是長在北涼?」郁卿不以為意,嘀咕道,「你也生了幅大虞模樣,我看你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謝臨淵眸光晦暗,沉默片刻,低聲道:「你和朕不一樣,你不能去。」
「到底是什麼樣?」郁卿十分好奇。
可謝臨淵無論如何都不說了。
郁卿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去隨州城的路上,聽見湯餅鋪食客議論謝臨淵在北涼的暴行。
「你真砍了北涼王頭顱做碗,盛羊羹給北涼王子喝了?」郁卿倒吸一口涼氣。
謝臨淵笑聲從喉嚨中溢出,似是很滿意她驚恐的模樣:「朕不僅這麼對待過北涼王,北涼許多部族首領都慘遭朕的毒手。怎麼,害怕了?你若真敢跟牧峙有什麼三長兩短,朕就砍了你和牧峙的腦袋做碗。」
郁卿似好不在乎他放的狠話,探究道:「這麼殘暴的手段,你是憑空想出來的,還是後天學來的?」
謝臨淵的笑音效卡住,忽然不言。
郁卿追問:「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見這種事?」
謝臨淵冷聲:「朕憑空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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