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說,「阿爹,不用為六娘擔心,宮中確實規矩繁多,有時候我會很無助,很孤獨,有時候會很想,我的身生阿爹阿娘還在的話,我就不會這般讓人欺負去。
但是……阿爹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現在的日子不錯。
至少我知道我是誰,知道了我的親生爹娘是誰,我也有辦法給阿爹辦一個盛大的壽宴,我也有辦法請太醫給阿娘治腿疾……」
顧翁戎明白,點點頭,「六娘,既決定只看前路,不問來路,為何,不願意去見見新人呢?
這次來我壽宴的都是大周的好男兒,多半也是對你有意的,接觸接觸又何妨?」
顧翁戎沒有同六娘權衡利弊,他知道,如今的六娘已經不是當年無所顧忌的小女娘了,道理她都懂。
六娘頓了一下,自從與孟簡之退了親,她死了心,當真對親事無心了。
若非要問個緣由,大概,一則是因為她在孟簡之身上用了太多的心,曾經看似真的接近了他,原來,終究不過是一場夢,自始至終是她的自作多情,她用心深,傷得自然也深,如何還能那般不問前程,不計回報的喜歡一個人呢?
二則,入了宮後,有很多人記恨她,但也有很多人愛重她。她知道那些人在向她示好,想要靠近她,她卻總覺得,這些人對她的愛慕是因為她郡主的名分,不是因為她是她自己。
她是郡主的時候,有千般好意,若她脫了這身華衣呢?他們還會愛慕她,敬重她嗎?還會不顧一切地站在她身旁守著她嗎?
若她是個名正言順的郡主,大抵她也不會擔心這些,但她親生阿爹仍然是個罪人,她在宮中的處境仍然尷尬。
她自己尚且還不能安枕無憂,她如何能保證那個看中她郡主身份的人,不會在她出事的時候,與她大難臨頭各自飛,甚至不對她落井下石呢?
六娘摩挲了下手中的棋子,或許……有時候,她也不知道,她在退縮,逃避什麼。
可她知道,皇祖母說是對的,她確實無法逃避,她得好好籌謀籌謀自己的親事和以後了。
正想著,門外的侍女過來說,「郡主,老先生,趙學士來了。」
六娘幾乎快忘了這位趙學士是誰。
顧翁戎說,「六娘還記得嗎?趙仕傑,是我的學生,和孟簡之是同年考的功名,當時孟簡之及冠,還做過孟簡之的賓贊。」
六娘忽而想起來他了,當年,他好像總是喜歡打趣她和孟簡之。
趙仕傑和孟簡之一同來上京考取功名的時候,她給了他一包梅子。
他說,他會幫她好好看著她的小郎君,不讓他拈花惹草……結果,當年,孟簡之就是帶著薛洺堂而皇之地回來的。
雖然如今六娘知道,他們也不過是順路,可當時汝寧的傳言,當真將六娘說的太過不堪。
六娘問顧翁戎,「趙仕傑現在在哪個衙門裡當值?」
「考中了進士,去翰林院做了編修。」
顧翁戎頓了頓說,「六娘,阿爹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京都中我的學生也不止孟簡之一個,雖則孟簡之是位高權重,但那也未必是個好差事,如今看來,做孟簡之的妻,倒是個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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