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煎好了,又給六娘餵了,過了半個時辰,有些起色了,兩個太醫才拭了拭汗。劉濟昀又吩咐著煎些調和的湯藥,以恐那藥刺激了脾胃。
門外的孟簡之見人來來去去,卻也並不好再喚他們,若是換了往日,他自非要推門而入,由不得六娘便為她診脈的。
但他唯恐她再動了氣,不願吃藥,好在,劉濟昀來了。見著侍女們步速也緩了緩,便知是有些起色的。
門人見孟簡之仍在那裡跪著,上前來,將他扶起來,卻說,「孟大人回去吧,想來郡主是無大礙了。」孟簡之隨著他,站到那邊的楓樹下,他垂頭,指腹摩挲著衣袖。
卻見那侍女又匆匆忙忙出來,換了盆中水,又步履匆匆去打水,神色間又急切起來,孟簡之不好攔,只得等著一個侍女出來納涼,才向前問。
「燒才下去些,我們都以為好了的,誰知,才剛,郡主又將吃了的藥半數吐了出來,折騰得臉色不好,哎,真讓人掛心。」
孟簡之見她心中純善,關切之情並非作假,便又撩袍,落下膝求她,「請姑娘,向郡主回稟,求郡主莫拿自己的身子玩笑。」
那侍女點點頭,進來,便向六娘說,「郡主,孟大人在外面跪著呢,只是想看看郡主。郡主若不願意見他,讓幾個太醫去給他瞧瞧方子便好,他總在那裡跪著也不是辦法。」
劉濟昀在給六娘調和藥房,此時才聽說孟簡之是知她過往症候的,當即著了怒,說兩個太醫卻也不早告知他,六娘說,「是我不要他們去的,我熬過這些時日便會好。」
劉濟昀向六娘說,「郡主,醫者有自行問診問藥的權力,無論郡主和孟大人有什麼仇怨,與我無關,我之職責不過是醫好郡主的病。便是此番熬了過去,往後再染了病,又當如何呢?太醫院對郡主的身體負責!郡主既體質殊異,我們也該知道郡主的過往情況。」
劉濟昀說完,仍罵兩個太醫說是郡主正著熱,頭腦不清,他們則比郡主更是糊塗,兩個太醫唯唯諾諾不敢應承。
六娘在榻上躺著自知沒理,又燒得半糊塗,只是轉過身去,賭氣似得噙著淚。顧大娘看了心疼卻也不好開口。
劉濟昀是個臭脾氣,自不管她是不是郡主,只要不肯聽話的,他都一味地沒有好臉色。
劉濟昀也不再問誰的主意,只出門,便向孟簡之商議六娘的情況,孟簡之卻沒顧得起,只是接了劉濟昀手中的方子,說,「只將獨活換了羌活會更好些。」
劉濟昀調和後的方子其實已經很是貼合六娘的情況了。
孟簡之說,「這些尋常的藥,對郡主來說藥效不大,只有少數大人列的這幾味郡主服著是會起效用的,只得加重其中幾味,再從中調和,來緩解藥性。」
劉濟昀已經大體知道了郡主是對哪些藥有了耐性,孟簡之又說當年他父親試過,他能將大部分無藥效的藥列出來給他,劉濟昀才放下心,吩咐按照新的方子煎了藥。
如此折騰了整個夜晚,才漸漸地平復了下去,六娘的臉色卻因飲藥,更難看了幾分,可身上的熱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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