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心弔膽地乜了他一眼,抽出手抹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道,「方才頭突然有些暈, 現在已經好些了。」
他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問,「會不會著了涼?」
她眼神閃爍,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道,「不用擔心,我真的好多了。」
恰好小二也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羊肉湯餅,她接過手道,「快些吃吧,待會還要點卯,別遲了……」
說完便低下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仿佛有一根刺將她釘在了位子上,令她不得不抬起僵凝的手,一勺又一勺地往嘴裡送,然而什麼滋味都吃不出來,只剩舌尖燙得發麻。
「慢點吃,還早呢。」
阮音聞言,這才頓下手中的動作。
暖湯入腹,她也恢復了精神,鼻尖更是冒出了一層薄汗,她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手絹搵了搵鼻樑道,「方才那人是誰?你……與他是熟識嗎?」
「沒什麼交情,就之前見過一次面而已,」他說著便把上回宴席之上的事說了,「上回我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介白身,柳侍讀說他有經世之才,不過家境苦寒,這才耽誤了入仕的機會,沒想到這回一見,他便入了翰林。」
阮音心頭還亂糟糟的,聽他這麼一說,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
也就是說,褚少游是故意接近他的,他這麼做,到底有何目的?
「怎麼了?」
「沒什麼,」她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已緊握成拳,臉上卻還強裝鎮定,只舔了舔乾澀的唇道,「我見他一上來便與你稱兄道弟,有故意攀交之嫌,你不是說他上回只是白身嚒,如何這麼快便入了翰林,必是少不了鑽營吧,這樣急功近利的人,夫君還是少與他打交道為妙。」
說到這,她才稍微鬆了口氣,幸好他入的是翰林,而不是大理寺。
但他居然也來了建京,妤娘必然也不會離得太遠。他們肯定都知道了她替嫁的事,所以他們是想戳穿她這個贗品,還是想趁機敲詐一筆?
她不敢再往下細想。
「妤娘看人還挺有準頭,上回他借酒意在席上洋洋灑灑地做了一篇策論,也因此得到不少人誇讚,只是……」
他回憶起那日的情形來,那日他腰上掛了個香囊,結果穗子散了,上面穿的那顆指甲蓋大小的玉珠滾落在草叢裡,卻被他一下子揀了起來,雙手呈到他面前。
玉珠與草色相仿,就是眼力極佳的人也不能一下子分辨,他一個醉酒之人,是如何能這麼快便揀到這顆玉珠的?
他突然又懷疑起來,好端端的,他的穗子怎麼會散?
「只是什麼?」阮音連忙追問。
「我發現他只是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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