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辭垂眸默了半晌,才指了椅子叫她坐,「音娘是什麼樣的人,你跟我說說好嚒。」
阮妤只好將阮音的身世一一道來,「從小,我娘和祖母就不待見她們母女,我雖有心幫她們倆一把,可我也是泥菩薩過江,又如何能改變殘局?」
她邊說邊覷他的臉色,見他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這才續道,「音娘……是大智若愚的人,雖然大家都拿我們姐妹相比,可論立身處世,我卻自愧不如……」
說了半晌,鶴辭的回應都淡淡的,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只有他知道,一開始得知真相的惱怒,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不能細想,一想起來,整個心房止不住地抽搐。
痛到極處,痛感像細細的涓流,自心口蔓延至全身,就連腳趾頭似乎都痛了起來。
他是為她而痛的。
她比他小了整整四歲,就算她一時賭氣離開,他這個任由她離去的人,難道不用引咎自責?
想到這,他徹底坐不住了,連忙起身走到書案前寫下放妻書,將放妻書交給阮妤,「岑鶴辭和阮妤的婚約就此結束,煩請你將此書帶回青源。」
阮妤接過放妻書,那顆壓在她胸口許多年的石頭終於落下,可旋即又想起音娘來,「沒問題,只是音娘……」
「她應該走不遠,我這就去找她回來。」他
邊說邊往外走,一直站在身後沉默不語的綺蘿突然拔腿追了出來。
「世子……」
鶴辭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支支吾吾的,便不耐道:「說。」
「世子妃……不對,二娘子……她有孕了。」
他眉心擰起,聲音也不由得輕顫,「你說什麼?」
綺蘿只好把話又重複了一遍,話音未落,便見他就像一陣風似的,闊步出了屋,緊促的步伐在迴廊上漸行漸遠,一邊喚明泉牽馬過來,連留在屋內的阮妤都來不及招待了。
明泉急沖沖跑了過來,問他要到哪去,他一臉凝肅道:「去公主府。」
阮妤見他已出了門,自然也不好再多逗留,只是天色將黑,音娘一個重身子的人又能跑到哪裡去呢,剛有孕的人,肚裡的孩子哪裡經得起折騰,想到這,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綺蘿還想跟她多說幾句話,她卻搖頭道:「世子給了我放妻書,我再待下去,恐怕會惹人非議,現下我住在金沙寺後的牌坊街二巷裡,我這就先回去了,若是找到音娘,記得差人告訴我。」
綺蘿只得點頭道好,又給她尋了件阮音的披風,還在她手爐里塞了滿滿的炭,這才讓人送她回了府。
外頭的天已經黑透了,暮食總不見靜思堂來人,一派人打聽才得知兩人都已不在府中。
管家這才幹淨過來將方才的事說了,只是畢竟也一知半解,說來說去,最後都成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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