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喉嚨便狠狠一窒。
睿王妃面目猙獰地掐著他的脖子,「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我們岑家沒人對不起你,既然你想走,那還不如今日就死在這裡……」
鶴辭只覺得自己就像瀕死的魚,原本就病重乏力的身體,哪裡經得起她卯足力氣地掐?很快臉色便脹得紫紅,連身子也輕飄飄的,不知身在何處。
明泉聽到裡面爭執的聲音不小,這才趕緊推門進來,沒想到映入眼帘的就是睿王妃雙手掐住他脖子的畫面。
「王妃,王妃息怒啊……」他趕緊跑過去將她拽開,又苦口婆心勸道,「世子現在神智還不太清醒,王妃怎可跟一個病人計較?等他過段時間,自己就會想通了。」
鶴辭勻了勻氣,怔怔地想,想通了?究竟怎樣才算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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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坐在前往襄城的馬車上,與她同行的,還有她娘。
那日她只求宋心鈺派人護送她離開,然而宋心鈺還是放心不下,於是為她安排了去處。
回到青源,她開口向曾夫人索要她娘的身契,原以為會遭到諸多阻礙,卻不想,曾夫人難得大方一回,二話不說就放了人,並且,還給了她一百兩。
當然,她也提出了要求,讓她們母女倆再不要出現在她面前,阮音拿了銀子,終於鬆了口氣。
窗外的天碧藍碧藍的,越往南走,天氣越是暖和,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埋藏在她心頭的那一絲陰霾,
也好像重新見了光。
那日,她滿懷期待地等著他回來,卻等來他與妤娘成雙成對的雙影,她當時第一的反應就竟也不是心痛,而是自行慚愧。
那個縈繞了她十幾年的陰影,就這麼黑壓壓地籠罩了下來。
她樣樣不如妤娘。
這是她從小從所有人口裡聽過最常見的一句話,也許是調侃,也許是趁機打壓,總之,在年幼的她看來,幾乎就要認定了這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
長大後,她試圖自我開解,可真正讓她得以喘息的,卻是在嫁入王府之後。
沒有了妤娘比對,她享受著她應當有的榮譽,她沉醉在這場美夢裡,一度不願醒來。
可如今她終於體會到妤娘的不易,又想重新做回自己。
只是割捨一段感情並不容易,那日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做了這個決定,可陪伴她的,卻是夢裡醒來發現枕邊空無一人的空虛感。
她不敢在人前掉淚,可她也數不清自己夜裡哭了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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