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惱,只盯著她看了半晌,才笑,「好看。」
鎮上賣的紅襖裙,料子粗糙,繡的也是很簡單的並蒂蓮,實在算不上好看。
阮音並不習慣在眾目睽睽下面對他熾熱的眼神,只瞪了他一眼,惱羞成怒地瞥了他身後,努嘴道:「你怎麼就備了這點禮,我娘答應讓我嫁給你了嘛,你就騙我穿這身衣裳!」
「聘禮先運到祁州去了,方才娘已經應允我們在一起了。」
「那……」她想不出話來懟他,回頭又見梁鏡心看著她暗暗憋笑,只氣鼓鼓地跺了跺腳,踅身回屋去了。
鶴辭人還定在原地,眸光卻追隨著她到了門邊,見她門一甩髮出砰的一聲響,不禁哭笑不得地揉起太陽穴來。
梁鏡心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趕緊向他解釋,「女婿啊,你有所不知,其實音娘的性子隨我,她那不是討厭你,是不好意思了。」
鶴辭點點頭,「我知道。」
當年在王府時,他便見識過她這種彆扭又狡黠的性子。
梁鏡心見他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拍拍他肩膀道:「去吧,今日也算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哄哄她。」
這一哄,就是大半夜過去。
翌日離開時,天色正好,鶴辭給阿牛備了套九連環,一上車阿牛便拆了半天,直到將這座村莊遠遠拋到身後,這才想起來問:「承文爹爹怎麼不跟我們來?」
阮音糾正他道:「是承文叔叔。」
阿牛癟起嘴嘟囔,大大的眼睛裡水光閃爍,「可我就喜歡跟他玩。」
鶴辭睫毛微顫,身為人父,看不得孩子委屈,見他強忍淚意,心頭也不是滋味,便把他抱入懷裡,撫摸他的背安慰,「阿牛,我們要去新家了,如果你想見他,我們就去跟他告別好嗎?」
阿牛點點頭,一顆淚就這麼滑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他手背,淚很滾燙,燙得他的心都蜷了起來。
阮音對他使了使眼神,示意他別衝動,他卻擺手道:「罷了,別讓他留遺憾。」
馬車回到許家門口停下,阮音陪阿牛一塊下了車。
一回頭,鶴辭也隨後跟了過來,清雋的臉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習慣在沉默中自愈,阮音又怎會不懂他的酸楚呢?
她走過去,默默將手放入他溫暖乾燥的掌心裡,用自己的行動去安撫他的心神。
他轉過眸來,深如寒潭的眸子在她臉上定了一瞬,才彎起嘴角朝她笑了笑。
許家院門被打開,削瘦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他們,微微一怔,視線在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上頓了片刻,才別過臉看向阿牛,蹲下去將他高高舉起來,嘴角也往上揚了揚,「怎麼又回來了,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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