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譏諷道:「沒有外人,何必裝的如此孝順?」
「您還是喝點兒吧,提提精神,」葉昕耐心地再舀了一匙,餵到她嘴邊,宛如久病床前的孝子,「免得等會被兒臣氣暈過去。您的退位詔書還沒寫,萬萬拖不得。」
葉晚鷹被她這話氣得胸腔越發悶痛。
這話說的當真誅心,字字句句往人心肺里扎。
即使葉昕沒有正面回答葉晚鷹的問題,葉晚鷹也隱隱猜到了答案。
「我絕不會寫,有本事你就殺了孤,」葉晚鷹恨聲道,「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弒母奪位,梟情絕義!」
「葉昕,你可別忘了,縱使你如何扭曲事實,只要孤在此刻死了,你什麼也抵賴不得,後人必在史書上記你一筆!就算你不怕遺臭萬年,還有那道特赦瀾兒的密旨,上面也是孤的筆跡、孤的璽印,偽造不得!
屆時哪怕你做了皇帝,只要有人拿到這密旨,便可揭竿而起反了你!那上邊寫的是特赦太女四個大字,葉依瀾是名正言順的太女,繼位之人也該是她,而不是你!」
「這些我都知道,」葉昕承認道,「您說的對,那道密旨我確實來不及拿到手,不知被哪個有心之人藏起來了。
可是您說我梟情絕義?我不敢苟同。我覺得,梟情絕義的人是您。
從一開始,從我跟隨顧知棠班師回朝之日起,不,應該說是我跟隨顧知棠一同奔赴戰場時,您就想讓我死了。我不過是身處絕境,被迫反擊罷了。」
「你在說什麼,」葉晚鷹眸光閃了閃,「孤怎麼聽不懂?」
「母皇聽不懂,我就仔仔細細說與母皇聽。」葉昕慢騰騰收回長勺,聲調緩緩,「您養了我二十餘載,覺得我瘋的越發像條栓不住的野狗,就讓我隨同顧知棠奔赴前線,給了葉依瀾夥同王家子弟弄死我的機會。
誰知道我沒死成,還立了戰功,風風光光地回了京城。於是在我回京見您的第一天,您就想了一個拴住我、不讓我胡亂發瘋的主意——讓我住進宮裡,把我當犯人一樣看守起來。從此,我不僅無法再在宮外、在朝堂上、在任何時刻給您製造麻煩,也不能再欺負太女,而且您還能以我這個瘋子的名義,說任何不合規矩的話,做任何不符規矩的事。
畢竟我早就是個名聲極壞的瘋子,還是個只聽您一個人的話的瘋子,不管我做什麼值當千刀萬剮的錯事,也是情理之中。
最後,哪怕您日後做了什麼讓朝野上下震怒的錯事,再把我推出去替您吸引火力,替您赴死即可。您只要如今日這般,說特赦太女此事是我讓您做的,總之什麼事都是我讓您做的,您就什麼罪過也沒有。
您只是一個疼愛女兒的母親罷了,您有什麼罪呢,您唯一的罪就是慈母心腸,寵女無度,僅此而已。」
「若非我回京後,決心與您徹底反目、決心不顧一切奪了這高位,在您的重重算計之下,我的結局將是如何悲慘呢,我親愛的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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