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馬蹄聲已起,傅來慶轉身見棠府的馬車已經走遠,他也懶得跟陸執年多說,連忙呸了一聲後,就趕緊朝外走翻身上馬跟了過去。
陸執年踉蹌著站在原地,慘白著臉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哪怕他渾身是血,卻半點都沒換來那邊馬車裡的人回頭。
明明已快入夏,可他身體透涼。
遠離了宋棠寧後,那仿佛要將人撕碎的頭疼再次侵襲而來,而且這一次比先前幾次都要更疼。
身邊是已經暈過去是陸家下人,裡間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陸執年臉色慘白著捂著疼的跳動的眉間,低聲喃喃:
「不該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棠寧明明那麼愛他,她明明那麼愛他的。
不該是這樣……
……
杭厲抱著宋茹回府,宋棠寧和錢綺月也身染血跡瞧著狼狽,在隔壁蕭府跟文信侯商談朝事的蕭厭聞言臉色大變倉促起身,一路疾走入了棠府,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督主……」
「棠寧呢?」蕭厭滿眼霜戾。
一旁守著的花蕪連忙道:「女郎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錢小娘子也無性命之憂,只是茹娘子被人傷到了,杭護衛抱著回來就找了秦娘子過來,眼下正在裡頭瞧著。」
鋮王妃有孕在身,她們不敢驚動了她,只將人安置在側院廂房,那堂門前里還隔著一道屏扇,垂下的帘子只隱約聽到裡頭有女子說話的聲音,間或還有隱約的啜泣。
哪怕知道棠寧無事,也分辨出那哭聲不是屬於宋棠寧的,可是蕭厭臉上寒霜依舊半絲未褪,反而因為裡頭那哭聲越發殺意瀰漫,那雙劍眸如綴嗜血讓人心攝。
跟過來的文信侯眼見著蕭厭神情不對,連忙開口:「到底怎麼回事?天子腳下,誰敢傷了宜陽縣主?」
「是陸家的人。」
杭厲手上染了些血,是先前抱著宋茹時從她裙擺上染上的。
他不知道那小姑娘到底傷成什麼樣了,也不知道她傷到了哪裡,他只記得剛才抱著人回來時,那輕飄飄蒼白的仿佛毫無重量的人兒,緊咬著嘴唇忍痛時用力拽著他衣襟的手。
杭厲「咚」地一聲就跪在地上:「是屬下的錯,屬下一時大意,以為在京造司圍好的地盤上不會有事,結果讓陸執年近了女郎的身,還叫他帶去的下人傷了茹娘子,請督主責罰。」
蕭厭眼神一厲。
跟過來的傅來慶連忙開口:「蕭督主,這怪不得這位護衛大哥,實在是那陸執年無恥,糾纏宋小娘子。」
蕭厭聞聲這才留意到院子裡多了個礙眼的東西,他抬眼面無表情:「你怎麼在這?」
傅來慶頭皮一緊,這可是他未來的「大舅哥」,得罪不得:「回蕭督主,我方才路過城南,恰好遇到陸家人行兇……」
「傅家在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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