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禾站於窗外,聽了片刻,便轉身離去。
她沒有立即帶著溫王回宮,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學宮中走著。
「如今是春日,春播已過,離秋收仍有半年。」
「風禾,秋收仍遠,不必過早擔憂。」
齊風禾昨夜睡得並不安穩,在榻上躺了許久後,突然開始流淚,夜裡寂靜,她哭時無聲,直到淚水浸濕了枕側,溫行方才發現。
他問她為何哭泣,齊風禾也不回答,只是流著淚看他,不言。
昨夜她哭了許久,溫行也哄了她許久,待到夜深,方才睡下,只是到了後半夜,齊風禾又醒,又哭,反覆幾次。溫行也不知道她到底醒了多少次,每次醒來,都是被她的眼淚喚醒了。
昨夜一直哭,第二日醒來時,齊風禾的眼睛不出意外地腫了,紅紅的,她不好意思見人,溫行便用濕帕為她敷眼,待到紅腫退去,方才帶她上朝。
「王……可曾敗過?」
又走了一段路,齊風禾盯著腳邊的野草,低聲問溫王。
「如何算敗?」
面對齊風禾的詢問,溫行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反問她。
齊風禾對於溫王征戰的了解,多從流言中所知。她只知他好戰,溫國鐵蹄踏遍列國,卻不知他有無敗績。
至於如何定義敗績,齊風禾腦子卡頓了一下。
「就……輸?不敵?撤退……逃跑?」
她言語吞吐,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吾不知風禾對『輸』的定於如何,至於不敵、逃跑,吾曾被敵軍逼入山中,半月不得出,也曾被逼入絕境,急忙撤軍。」
溫王聲線冷冽平靜,不曾有何波動,好似只是在陳述事實,對曾經的困境毫無情緒。
「那……可曾割讓過土地,賠過錢財?」
溫王說的這些都只能算是征戰中的一部分,不能定義最後的勝負。齊風禾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想到一個簡單的標準。
以戰後得失論勝敗。
「未曾。」
雖然溫行曾遇到過不少困境,但最後都會被他絕地翻盤,輪不到割地賠款的地步。
「那王便沒有敗過。」
齊風禾以這個簡單的標準得出答案,但溫王卻沒有應和,他垂著眸,目光落於她處,久久才言。
「是嗎?」
「不是嗎?」
齊風禾反問,她抬起頭,與他對視,眸中似乎有所不解。
「吾有一場戰爭,滅了卞國,得了其領土、黔首,可因那場戰役,吾軍折損過半,國庫空虛,牽連黔首甚多,最後戰勝所得,竟無法填補虧損。卿言,此戰,吾可敗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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