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若是想要殺死一個沒有任何反抗力量的凡人,一秒鐘都不需要。
他這樣缺乏警惕意識,顧識殊莫名有點不滿。
還是現在比較好,看似陷入絕境的仙人低垂著眼睛,但眼中的劍意仍舊清明,靈劍清霜隱沒於靈台之中,隨時可現。
若是有什麼人膽敢來試探攀折,被他斬落劍下的概率較大些。
顧識殊點了點頭,他稍微變換了一下角度,聲音沙啞低沉:
「嗯,再做些偽裝就好。」
這些偽裝也並不太難,無非是血肉模糊的傷口和幾乎消湮的氣息。顧識殊簡直覺得他們倆有點欺負人了。
仙尊和魔尊湊在一起研究出的假象——聽起來很荒誕。
所以這一幕就看起來格外真實。
「會不會難受?」
顧識殊稍微幫傅停雪調整了一下姿勢,手的溫度隔著一層布料落在仙人身上。他只是順手為之,感受到仙尊微微僵硬了一下,卻又覺得確實太失禮,距離太近了。
不過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傅停雪的身上還是那樣涼。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扶在仙尊肩上的手。
傅停雪微微搖頭,意思是現在這樣,他沒有什麼特別不適的地方。
然後他抬起眸子看著顧識殊。
此時他們的地位似乎格外不對等起來,就像是真正的囚徒和居高臨下的勝利者。
仙尊看似被剝離了一身仙骨,半倚靠著牢獄的牆上虛弱地坐著,身上有血,血甚至污染了他霜白的銀髮,頗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玉碎之感。
他看上去確實毫無還手之力,不僅是束縛他上身和脖頸的縛仙索,還有桎梏住他雙足的鏈鎖,看上去沉重非常。
若是仔細感知,在幽暗的囚室中,能聽見他微弱的氣息,卻沒有任何凌厲和凜冽的威脅。
顧識殊眼神晦暗地盯著他看了半響,忽然笑了。
「……什麼?」
傅停雪明明隨意之間就能解除身上的所有束縛,囚禁的仙人的形象卻被他演得很像。此時他的瞳孔中偽作的隱忍之色散去,轉而化出一點困惑。
「沒有,我只是想你剛來這裡時,」
顧識殊總覺得居高臨下地說話有點不對勁,於是俯下身,視野大概平視仙人,能夠清晰地看見對方眼中的色彩,
「你還笑我說要囚你。哪想到後來反而是仙尊提出這樣的計劃。」
——「魔尊不是要囚我嗎?」
傅停雪抿了抿唇,似乎也回憶起了開始時的那一句戲言。
顧識殊心中實際上是在想,也不知清冷高華的仙尊什麼時候學會了撒謊,演起戲來倒是演技驚人。之前自己可沒看出過他的這項專長。
不過這個問題太過於冒犯了。從另一個角度看,冒犯也是一種親密。
所以仙尊問他,他便信口胡謅了一個方才想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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