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些地方的字就像是錯用了諧音。這點若是對剛開蒙的學生來說,很好理解。
但對於天下第一才子秦桑芷而言——
他們誰也不敢說話,人群中一時間死氣騰騰,到後來,幾十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從詩稿移到秦桑芷變幻莫測的臉上,又從秦桑芷的臉色移到他後頭的楚懷存身上。
楚懷存「嗯?」了一聲,這才直起身子,如雪的白衣流利地晃動著,就像是春日裡明艷的劍光。他起身要看秦桑芷的詩稿,在過程中,卻與季瑛擦肩而過。他們衣物的布料微微摩擦著,過於近的距離稍縱即逝,但他們曾更近過。
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季瑛神色狠戾,借著兩人擦身時衣料的掩映用力地抓了一下楚懷存的手。他表面上仍是那副眾矢之的模樣,臉色反而更差了些,卻從齒間擠出兩個微不可聞的字來:
「……信我。」
楚懷存的腳步略頓了頓,在外人的眼裡,楚相仿佛居高臨下地打量了一下季瑛,隨後便抽身離開。他走到了秦桑芷的書案前,秦桑芷卻自覺這個破綻絕不能再進一步加深自己的劣勢。他在楚相走近時,便飛快地折起了面前的紙,連把它弄皺了也沒留意。
少年若無其事:「我這次寫的不好,就不給楚相看了。之後我專門寫一份好的送到楚相府上。」
他將手中的紙拽得死死的,打定主意不再鬆開。
在場的其他人倒無所謂,尤其是那些攀附他的士子,仍舊需要仰仗他的鼻息過活。他真正需要瞞住的對象只有楚懷存,就連逼不得已開始默寫此詩,也並不是因為季瑛的為難,而是被楚懷存為他說話的那套說辭所迫。
楚懷存怎會看不出他的打算。
不過,楚相比他看人更准。秦桑芷下意識認為這些受他邀請來的士子翻不起什麼風浪,連質疑的話都不敢說,他卻清楚地知道若形勢變化,這群秦桑芷此時看不上的人,自會將這個「微不足道」的破綻翻出來反覆地探討。
秦桑芷自掘墳墓,他當然不會再像過去那樣替對方的行為買單。
楚相在面對眼前的少年時,語氣終於稍稍緩和:
「秦公子不必過謙,在座諸位也看到了,你記錄的詩當然沒有任何問題,那些質疑都會不攻自破。」
這一句句話簡直就是往秦桑芷心口扎的硬刀子,他差點維持不住若無其事的表情,不敢看身邊圍繞過來的士人的眼睛,只是含糊地應著楚懷存。楚相微微勾了勾唇,對著周遭的人又說:
「今日之事,已見分曉。還請諸位離開後,多多提起才是,也好為秦公子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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