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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相面不改色,打量著這個顯然有難言之隱,又畏畏縮縮不敢直言的文士。他神色淡漠,落在人眼裡,又是另一種味道。

梁客春用僅存的理智想了想,覺得自己已經跪了,也不差這麼一遭。他抬起眼睛望向楚懷存的臉,又順著他的影子看向了背後的青魚湖,忽然覺得無限心酸湧上心頭,接下來的話語無比順暢,連著嗚咽一同流淌而出:

「我不敢撒謊,」他嗆了一下,咳嗽著說,「我知道楚相在查當年的事。當年藺家一夕之間覆滅的原因,恰好我知道些什麼。我必須……我必須對楚相說出來。」

楚相的瞳孔微縮,眼眸如電般望向梁客春的眼睛。

對方見他神色一變,終於放下心來。梁客春心知事到如今,他隱藏在心中的疑問終於能夠變成活脫脫的語言重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心中發酸,又覺得自己的骨頭仍舊是硬的,不該跪的那麼利索。他摸索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眼睛卻茫然地凝成一點,望向眼前的青魚湖。

楚懷存見他臉上淚痕交錯,停頓了一瞬,便伸出手來扶他。

然而這像是戳破了梁客春的理智,他忽然悲從心來,睜眼轉向那隻來攙扶他的手,嘴唇止不住地顫抖,最終化作了一聲悠長的哭嚎。

他不僅沒有扶著楚懷存的手站起來,反而跪的更加端正,只不過不是朝著楚懷存,而是朝著眼前的青魚湖。

他哭得止不住,對著眼前的湖水:

「老師啊老師,」他說,「我終於敢來這裡見你了,已經過了十年,九泉之下,我也得有個交待呀。楚相,你看眼前的湖水,昔日的京城名儒、太史官魏珙的屍骨,恐怕已經化作了青魚的腹中之食!」

*

聽著梁客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了這麼一番話,楚懷存總算摸索出了其中的線索。

這位梁客春雖然參加這一次的春闈,但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京趕考。和一眾少年得志的才子相比,他年紀稍大了些,也更加沉默寡言。尤其是說到師承,各人有各人的門道,他卻偏偏不得其門,只靠自己的才華賺得了一點可憐的地位。

但往前追溯十餘年,他曾經是京城大儒魏珙的學生。

說是學生也不太妥當,那時候頂多算的上是學堂里的門徒。只是梁客春這裡有這樣一層緣由,他素來家貧,雖然從小歆慕詩書,但本來沒有資格追求這樣的理想。只因魏珙當年樂善好施,每隔一段時間都挑選幾個沒錢讀書的窮學生資助,這才讓梁客春有了這個機會。

但讀書本就是自家事,資助的孩子們也未必都能成才,半途而廢者反而更多。

梁客春當年勤勉,沒日沒夜地背詩,頗有點捷才,於是魏珙乾脆把他視為關門弟子,傾囊相授。但是,他擔心被資助的這些學生惹人非議,所以從未在外人面前表現出這一層特殊的關係。

以至於在他死後,樹倒獼猻散,梁客春的名字沒有任何和他聯繫在一起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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