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芷此時面色倨傲地站在了殿中,他沒想到這兩天見楚懷存一面如此艱難,但原因其實很快就能找到。那個季瑛趁著楚懷存負傷,分明想著奪權,把自己當成了偌大一個皇城的主人。據說有許多事根本不經楚懷存的手,早就被季瑛攔下自作主張。
只不過是一個舊相識的身份,楚懷存若是知情,對這種行為絕對不會有任何容忍。
奸佞就是奸佞,他總會自食其果的。
就比如現在,秦桑芷就把季瑛這幾日將他回絕在宮外,一步也不讓他踏入的卑鄙行逕自認為鐵面無私地轉告給了楚懷存。若非如此,他怎麼會在登基之前才見到楚懷存一面,楚相分明也極想要見他的,看向他的表情都柔和不少。
此時的楚懷存覺得自己很難保持不動聲色。
從第三人口中聽到關於季瑛的所作所為,他有點想要彎起唇角,不過還是按捺住了。
登基大典很快就要開始,典禮之前,其實已經進行了繁瑣的準備,沐浴焚香,戴上帝王的冕冠,身披一身貴不可言的龍袍。就算是鳳子龍孫,在這種場面下也未必能夠保持冷靜。而龍袍加身,也並非什麼人都撐得起來。
譬如老皇帝,龍袍的布料無論如何挺直,總像是皺巴巴地依附在他身上。
但楚懷存對於穿上龍袍的所有人來說,還屬於相當年輕的一個,這就顯得他格外冷淡而俊秀,那雙清冷的眼眸襯得這身代表塵世最高權力的衣裳都顯得有些出塵。作為上位者,他看起來駕輕就熟,遊刃有餘,天生就能坐穩這個位置。
他當然穿雪衣更合適,不過龍袍也完全在他氣質的壓制之下。那袍上九條盤踞的龍身,在他的身上都完全馴順起來。他的腰側一邊佩戴著一枚羊脂玉雕刻成的玉佩,一邊則是他萬年不變的佩劍。就算在這種場合,佩劍也沒有加上什麼額外的裝飾,冷冷地流露出一點光華。
生殺予奪,鋒芒畢露。
秦桑芷直勾勾地盯著他,甚至有些看呆了,神情間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一點痴迷。
只可惜禮官已經上前來提醒他應當動身。眼前的少年就算頗為不願離去,也無可奈何。依照禮制,去往大典的車輦上,是不允許外人同行的。
雖然秦桑芷很希望成為楚懷存那個例外,但他也清楚以他朝廷清流的形象,楚懷存不會為他尋求這樣的特別待遇。所以他只能戀戀不捨卻又遺憾地離開,同時在心裡再次反駁幾句系統的憂慮。
不知何時起,他尤其聽不得系統的假設。
而系統此時的異樣感已經達到了頂峰,它的確想要立刻逃走,但是,它清楚以它的力量去往下一個世界雖然足夠,卻很難成功地轉移到另一個宿主身上。它也做不到不顧一切,於是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勸說秦桑芷。
秦桑芷在心中卻問:「系統,你說我一會兒寫哪首詩,楚懷存會最高興?」
系統第一次體會到宿主盡職盡責履行攻略任務的恐懼。
但它遠遠沒有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是說,它之前的經歷就已經足夠糟糕了,比如在被宿主背叛的時候發現整個世界都布滿天道的天羅地網,又或者寄生的宿主翻開一本書,而這本書恰恰好對它露出一個天道的笑臉。對於一個系統來說,還有什麼突破它想像力,能夠讓它再一次體會到深入骨髓的、全新的恐懼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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