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點點頭：「好哦。」

不過答應是答應了，過會兒人又開始忸怩：「阿姨會喜歡我嗎？」

就知道她心裡彎彎繞繞想太多，徐宴行想笑，忍住了：「你覺得她為什麼不會喜歡你？」

沈霧也不是自卑或者如何，就是覺得美尚集團的前老闆娘，見過多少上流社會的人物了，也許挑人的眼光會很高：「阿姨會不會覺得我家庭條件與你不相配？」

「你想太多，我媽跟我爸結婚的時候他也只是個超市小老闆，如果她真在乎物質這些東西，也不會跟我爸離婚。」

徐宴行的話勾起沈霧幾分好奇心：「你爸媽為什麼離婚啊？」

「生活節奏不一致，」徐宴行如實說，「我爸白手起家，做出成績後重心全在工作上，我媽算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也沒什麼野心，到後面兩人思想產生拉扯導致步調變形，調整過沒調回來，所以選擇離婚。」

「那你爸媽感情也沒有了嗎？」說離婚就離婚？

「不能說沒有。」因為相愛走到一起的夫妻，沒有原則性錯誤，彼此扶持遷就經歷十幾年風雨，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只能說確實發生了變化。」變淡，或者從愛情變親情，徐宴行看得很透徹，甚至他可以說，到今時今日，父母之間的那根紐帶都是沒有斷的。

可兩個人並不是一定要被婚姻捆綁，選擇當下最適合自已的生活才是正確的，「現在的狀態挺好，他倆互相不拖後腿，平時聯絡一下，年節見見面，大家都開心。」

沈霧聽他說完，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她表情猶如思考一道數學難題，徐宴行彈她指尖一下：「想說什麼？」

「沒什麼，」沈霧把手指縮回來，「就覺得你還看得挺開的。」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勉強他們湊一堆？到最後成為一對怨偶？」

徐宴行語氣隨意，但他沒說的是，對於父母離婚這件事，年少的他不是沒有過掙扎。

十幾歲的孩子想法還保留著天真，不理解非原則問題的離婚決定，所以有那麼段時間他通過無視家庭交流的舉措來表達抗議，而效果確實有，離婚的話題在他們家暫時被擱置。

可家庭氛圍並沒有因此改善，相反母親的狀態日益緊繃，沒有任何一個孩子能對父母的消極熟視無睹，所以在長久的自我消耗與拉扯里，徐宴行終於想通，他不該做父母人生航程里的沉錨。

走廊上有腳步聲傳來，沈霧站直了點，等到聲音消失，再度放鬆，「那你比較像你爸還是你媽？」

徐宴行目光似笑非笑落過來：「你指什麼？」

「就是你比較看重事業還是生活？」

「你覺得我是哪種？」徐宴行反問。

「我覺得你像個工作狂。」沈霧順嘴說了這麼一句，但轉念想想，男朋友對生活好像也挺有追求，尤其感情方面，索求得很多……

徐宴行沒忍住一聲笑。

「我不覺得我像他們任何一個，」他重新撈起沈霧的手，手指對手指的比了比，再扣住，「但真要說，他們的特質可能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