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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時候,就會想得多。

比如現在,她躺在陌生的房間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腦海里盤算著,三天一次換藥,換三次,意味著她至少要在北青市住九天。

不算短的時間。

跟師傅請假好說,畢竟是陸先生的要求,他也不能說些什麼。

但出行和做什麼都是問題。

不能再麻煩陳師傅。

他的任務是接她來北青送古玩。

人送到了,東西也送到了,餘下的就需要許岸自己去想辦法。

好在地鐵方便,她也沒有參觀旅行的想法。

兩點一線也總能過去。

但錢是個問題。

她目前手裡的積蓄,有大用處。

這個酒店是她來之前托師兄訂的。

怕的就是有意外發生,沒法當晚回去。

那時候想的不多,只以為住一晚就好,酒店雖稱不上高檔,也算是安全舒適的連鎖,價格在她眼裡,不低。

住上十天,自己的積蓄就要虧空大半了。

許岸乾脆爬起來,開了燈,尋找單床位的青年旅社。

好在北青是旅行城市,旅社多,又逢深冬淡季,各家掛出招牌,長住包早,算得上實惠。

她尋了個離醫院只有三站路的地方,緊挨著北青圖書館,方便她用來複習功課。

離高考只有七個月,她時間有限。

等到許岸把未來一周的規劃在腦海中敲定的七七八八,已經是半夜二三點的時間。

眼皮子已經開始打架,腦子卻仿佛有些清明似的,翻來覆去的是陸臨意的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像墨黑的海,看上去波瀾不驚,其實內里暗潮湧動。

他一整晚都在審視自己。

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審視,亦或是身居高位的人,對入侵者的審視。

許岸長呼了一口氣,側了個身。

她不喜歡那種感覺,仿佛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物品。

更準確的說,像是一件被獻祭的禮物。

他在衡量禮物的價值,以及他對這個禮物的喜愛程度。

好在,她好像沒有入他的眼。

這一整晚他都是得體客氣,沒有絲毫逾矩的。

他甚至都沒有詢問過她的名字,也沒有告訴過她他的名字。

這種平等交流的最基本禮儀。

不屑而已。

許岸睏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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