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佛洛邊界進入聖山,同行之人甚至不得超過十二人。
這也就意味著倘若有人提前埋伏於山腳,在眾人趕到祭壇之前動手,他們亦是防不勝防。
「聖山詭異之處甚多,而四皇子的身份至今存疑…..登山之路不會太平。」
高子瞻起身為蕭河倒茶,「死於聖山之人,屍體本就無所尋覓,即便是皇室子孫死於山上,哪怕是皇帝,也只會道一句順承天意,更何況我們。」
有傳聞說非皇室血脈的皇子,不僅登不上聖山,還會死於山中。
是以每至皇子成年,按照祖上的規定,於八月登山拜祖。
只有拜過祖宗回來後的皇子,才有皇室正統的繼承權。
而那些死於山上的皇嗣,不僅會被皇室除名,連帶著他們的母妃乃至母族,都會被皇帝所厭棄。
「登山之路會有白袍祭祀接應,想來也不會過於驚險。」
蕭河輕輕吹動漂浮的茶葉,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子瞻卻抬頭看向他,忽而出聲道:
「你信時釗寒乃天武帝親生子?」
儘管傳聞再離奇盲信,但以往死於聖山之上的皇子,都在死後不久被證實其母私通之名,而株連九族。
是以歷代上位的皇帝,寧願錯殺也要信其事,只為確保時家血脈的純正與延續。
面對高子瞻的旁敲側擊,蕭河抬眸,聲音顯得倒是很平靜:
「關於四皇子的身世,高兄應比我更清楚些吧。」
聽聞此言,高子瞻止不住皺眉,不知從何時起,蕭河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過往的痕跡了。
「不錯,當年我的父親隨天武帝平定先太子謀逆之亂,太子妃雲殊死後,緊接著雲相被抄家下獄,翌日於魁梧場斬首示眾。」
「因雲相一案影響深重,聽我父親說,是蕭北侯親自動的手。」
話音剛落,屋外有風湧起,吹動漣漪。
直至茶涼,蕭河才開口道:
「不錯。」
他的神情晦暗不明,這也是為何他無比確定上一世的時釗寒從未對他動過情的原因。
太子妃雲殊乃是假死,天武帝親手了結了自己的哥哥,又將雲殊囚於深宮之中。
而在那之後不久,雲殊懷有身孕,順利誕下一子。
那個孩子,便是時釗寒。
上一世的時釗寒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而他的父親亦是天武帝的同謀。
時釗寒又怎能不殺之而後快,即便那時他已起勢,卻絕無遠赴邊疆救蕭百聲的可能。
「他本就是時家的血脈,即便不是當今聖上的兒子又如何。」
蕭河將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苦澀瀰漫開來。
「只要他是時家的子嗣,聖山的白袍祭祀就會力保周全。」
臨近出發的前一夜,海淵如尋常那般,不知從何處叼來一株鮮艷欲滴的玫瑰,放在蕭河的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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