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伺候在御前的李公公下令,命宮人拿掃帚全部打落掉,連同地上的落葉一起,一盞茶的功夫就清理乾淨,了無痕跡。
蒼穹之上的太陽依舊,春華殿依舊,一夕之間仿佛什麼都不曾改變。
溫家的起兵造反,犧牲數萬條人的性命,換成一場荒唐的笑話。
到了晌午時分,蕭河才被准許出宮。
直至過了玄武門,抬頭去看冬日的暖陽,只覺得那溫暖是遙不可及的、觸目驚心的冰冷。
妙善一早就在玄武門外等著了,瞧見蕭河孤身一人從偌大的門前出來,心頭微微一震。
「青君大人。」
蕭河垂著眼眸略過作揖的妙善,「子瞻讓你在這等著的?」
「正是。」妙善起身回道:
「大人,我家主子知曉您定會為二位侯爺請命遠赴役關,臨走之前有幾句話要我轉告於您。」
蕭河聽罷,忍不住笑了笑。
那日高子瞻同意他將蘭延青送去泉州,怕是已經料到了如今這一步。
他從皇帝的朝閣里出來,即便是暖陽照著,身上那種寒冷仍舊透骨。
皇帝一石二鳥之計,藉助溫皇后的手,滅了溫家,坑殺了蕭家,真正、徹底的清君側。
蕭河跪於殿前,為深陷危險之中的父親與大哥請命,皇帝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是讚許,而是深深的惋惜。
此去已是註定絕無後路,必死無疑。
如若蕭河明事理,選擇明哲保身,那麼百年之後仍有蕭家門楣之榮耀。
如若蕭河執意要去,皇帝除了看在蕭百聲的情面上挽留幾句,倒是很願意成全他們之間的父子情義。
「大人此去怕是凶多吉少,我家主子說了,會替您照料好家人,絕無閃失,讓您放手去做便是。」
高子瞻要傳的話不多,寥寥幾句也就說完了。
蕭河微愣一瞬,忽而會心一笑,「這就足夠了,替我謝過你家主子。」
一旦他去了役關,凌天都就只剩下蕭母與蕭瑤幾位親人。
即便蕭河早已布局良久,有雀寧的那些個手下在,應當不會有大礙。
現在又有高子瞻的承諾在前,蕭河也算是徹底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二月初三,蕭河帶著景王府的五百侍衛、沈熠以及雀寧,趁夜奔走役關。
二月初四,凌天都傳來勤王時尋夜放火自焚身亡的消息。
沈熠將腰側的水袋摘下,遞給了還未下馬的蕭河。
蕭河沉默片刻,才伸手去接。
「何時的事情?」
雀寧放飛手中的信鴿,轉過頭答道:
「昨個兒深夜,聽說勤王殿下發起狂來弄傷了好幾個宮女,遣散了下人後沒多久就燒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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