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渙終於反應過來,倒吸了一口冷氣,惱羞成怒道:【你怎麼能不要?你怎麼敢不要?!】
郁危不予理會,看著符面上幾乎肉眼難辨的劃痕,毫不猶豫地再次揮刀刺下。
每多劃一刀,上面的劃痕就會更深一分,整張符紙隱隱有了碎裂的跡象。他咬緊了牙,揮刀的力度一下比一下狠,痛出的冷汗凝成珠,順著鼻樑落下,滴在微微發顫的指間。
樓渙的喊聲幾乎破音:【樓九,你這個瘋子——】
下一秒,符面一霎爬滿蛛紋,倏地無風自燃,在幽綠火光中徹底化為飛灰。
聲音消失得無影無蹤,郁危手中的刀脫手滑下,當的一聲,砸到了桌面上。
他望著空蕩的桌子,面上一瞬間有些茫然的空白,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失神許久。
這樣對嗎?
對吧。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汗濕的衣衫緊貼著身體,郁危將中衣領口扯鬆了些,疲憊地收了刀,重新把自己塞到床上。
枕間還有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很清很淡,像山間蕭蕭的長風。
只是這氣息的主人如今不在山上。他回山的時候,便被椿告知,對方在竹舍睡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醒過來,就去了南海,最早要明日才回來。
郁危扯過被子,抱住,翻了個身,被沿卻帶出一樣東西,骨碌碌滾了出來。
他目光望過去,微微一愣。
是他做的小布偶,但卻不是「明如晦」,而是從各方面來說都要更歪歪扭扭的「郁危」。
因為用的是剩下的材料,原本塞給「郁危」的棉花不算多,小布偶扁扁的,像是餓扁了肚子。但不知道誰動了手腳,現在的「郁危」被人塞了滿滿的棉花,渾身都圓鼓鼓的,看上去就很好捏。
它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還被貼心的蓋了被子,結果遭人一拽,整個小布偶都歪了一下,滾到了床中央,這才被郁危發現。
他抓起霸占大床、胖了一圈的「郁危」:「……」
明如晦把它放在這裡,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麼。郁危坐起來,從枕頭裡摸出藏在其中的「明如晦」,把兩個小布偶拎在手中,看了好久。
半晌,他試探地低聲問:「你在聽嗎?」
小布偶呆呆的,沒有回應。
郁危也不覺得對方會聽見。他慢慢地說:「我想你了。」
風動竹葉,瀟瀟颯颯,兩個小布偶的身體被吹得左右晃悠了兩下,然後又停住了。
郁危把它們放在自己身側,學著明如晦的樣子給它們蓋好被子,然後躺下。
他陷在熟悉的氣息中,呼吸之間都被盈滿,仿佛自己也是被充滿棉花的小布偶,渾身軟綿綿的,提不上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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