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裕看得心中一緊，細細麻麻的疼。

忍不住說道：「顏棠，你......還有我的。」

你還有我，所以不要那麼悲傷好嗎？

話音剛出，少女還在笑著臉上頓時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悲傷。

那雙原本亮晶晶漂亮的眸子裡，也頓時盈滿了淚水。

少女的眼神哀傷而孤獨，無助而迷茫。

「班長......我什麼都沒有了......」

「在這個世界上，我什麼都沒有了......」

少女無聲落淚，哭啞的嗓子低喃。

賀時裕呼吸一窒，細微的疼痛變得清晰起來，密密麻麻的在心尖上蔓延開。

窒息感如同洶湧的河水快要將他淹沒。

他握緊了手，他實在不願看到少女這副模樣。

這副模樣，並不能叫他開心，並不能叫他滿意。

只能讓他感受到疼痛，比墜入冰冷的河水中，還要痛苦難受萬分。

他身體前傾，急切的說道：「顏棠，顏棠，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不是的......我什麼都沒有了......」

少女輕輕搖頭，眼底呈現出破碎，像是下一秒便要如同泡影般消失不見。

賀時裕感覺有一隻大手將他死死捏住，叫他生出了一股恐慌。

他害怕眼前的少女會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會因此而離開，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

少女對他的不同，並不只是少女的甜美和柔軟，更有相對於他冰冷的體溫，少女的肌膚下是新鮮的活躍的生命，如果少女決心要離開，只能以另一種方式存在。

可是一想到少女會變成像他一樣，以一副冰冷醜陋的樣子存活，他的心臟便痛得好似不是自己的。

他從不知道，原來人死後還是會感受到疼的。

他顫抖的抬起手，輕輕的落在少女的頭頂，感受到那夢寐以求的溫暖和觸感。

「顏棠，我不騙你，我會一直陪著你，你還有我的。」

向來冷血無情，情感淡薄的他頭一次說出了類似承諾的話。

少女看著眼前神情認真又緊張的少年，站起身。

伸出手，輕輕的捧住少年的臉，低頭垂眸看向少年。

她輕啟唇瓣，濕潤的眼眸中，似有惑人的芬芳溢出。

「那你會永遠保護我嗎？」

「會的。」

「如果我有需求，你會拒絕我嗎？」

「永遠不會。」

......

「那......如果我讓你幫我懲戒殺死蘇冉的兇手，你也會幫我嗎？」

兩人的眼神相融在一起，此刻的姿勢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賀時裕仰著頭，感受著臉頰上柔軟溫暖的觸感，香甜迷醉。

他看著少女，望著那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睛，他的心神全部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