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音的母親是外省人,今年過年,他們舉家去了季司音外婆家過年。
未料想一場病毒席捲全城,而季司音外婆家,便是病毒發源地。其他城市,只是大規模地封鎖,大部分人還能自由地在小區內部活動。但季司音她們那兒不是,他們像是被關了場大規模的禁閉,連家門都出不了。
但凡出家門,都是送去醫院的病毒感染者。
阮霧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復又追問:“你說什麼,陳疆冊去你那兒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季司音冷靜下來,用哭腔明顯的嗓音,把了解到的細節無一泄露地交代給阮霧。
許多人找季司音問過阮霧和陳疆冊的事兒,季司音為了維護閨蜜的形象,自然說是阮霧甩的陳疆冊。其實阮霧只和她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倆結束了。到底誰甩的誰,阮霧沒有說,季司音也很懂事地沒有問。何必在失戀人的面前提分手呢?
季司音誇大其詞,說我家霧霧談戀愛的時候,一有假期就陪男朋友,只能從夾縫中抽出點兒時間給我。現在單身了,她所有的時間都是我的,我過陣子要去我外婆家,霧霧說她還沒去過那兒,要跟我一塊兒過去。
原本阮霧也打算去那兒找季司音玩幾天的,只是二人商量好的時間是年後。
季司音說:“這話也不知是誰傳到陳疆冊那兒去了,聽旁羨說,他是在封城前一天來的。”
封城前,那裡就已經是淪陷重災區,即便是遠在外地的遊子,都選擇了不回鄉。
“怎麼辦啊霧霧?”
“他們都聯繫不上陳疆冊了。”
季司音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會不會出事啊?我再也不說謊了霧霧……”
阮霧心都揪到了一處,還要安慰她,“沒關係的,他可能是沒帶充電器,我知道他這個人的,出門懶得帶充電器,有時候連手機都不帶。”
她能說服季司音,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掛斷電話,尾音是平靜的不含一絲焦慮,可她忽然跑回臥室。
樓梯被她踩踏,發出震天響。
阮父阮母隔著陽台兩兩相望,阮父問:“誰打來的電話?”
阮母說:“聽聲音,像是季司音,就是電話接通了,一直在哭。”
“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你去問問。”
“哎。”
阮霧回到臥室,大腦清晰冷靜,指間動作沒有片刻的停頓,從黑名單里把陳疆冊的手機號碼拉出來。她不斷地撥號,得到的回應,永遠是客服平淡禮貌的“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期間她媽媽過來,敲了敲門,站在門邊,接連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
阮霧才轉過頭,一臉的魂不守舍,問她:“媽媽,怎麼了?”
“你怎麼了嗎?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阮霧不想母親過於擔心,擠了個笑,說,“季司音的手機掉了,我正在想辦法替她找回手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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