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才在易家待了三日便接到家書讓她回家。
晉州城來了不少士兵,聽說是城中祝家出了事。
玉媽媽還在外頭和侍衛們交待著什麼,外頭風雪實在冷得很,沈嘉禾便攏著大氅進了破廟。
她起初是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然後在破廟角落的稻草堆里找到了那個被凍僵了的少年。
她解開氅衣給他蓋上,又取來花雕酒餵他喝。
好半晌才見人睜開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她湊過去問。
少年一雙烏黑眼睛盯住她看,卻是沒回她的問題,須臾後又重新閉上,昏睡了過去。
沈嘉禾喊來玉媽媽。
「郡主別挨這麼近,當心過了病氣。」玉媽媽攔著,又說他燒得厲害,得看大夫。
後半夜,他燒得越發厲害,渾渾噩噩說著什麼。
沈嘉禾便又湊過去,想聽聽他在說些什麼。
他喃喃說:「我……我叫祝忱。」
「我叫沈嘉禾,我從豫北來的。」沈嘉禾以為他是醒了,問他,「你家住哪裡?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片刻未聽他回話,再看,發現他又昏過去了。
大夫來時天都快亮了。
玉媽媽將藥餵到他嘴裡,他又悉數給吐了出來。
玉媽媽唉聲嘆氣:「藥餵不進去可不成。」
沈嘉禾被嚇到了,她跪在少年身邊拉著他的手:「你別吐出來啊,不喝藥會死的!」
少年似是聽到了她的話,眼皮折出印痕,他努力睜開眼。
他道:「我不死,郡主。」
沈嘉禾倏地睜眼。
頭頂輕紗帷幔靜置,香爐里漂浮著清淡薰香,她略一動,後背傳來輕微刺痛。
想起來了,她這是在涼州府尹宅邸。
居然無端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是因為祝雲意那句話嗎?
那時她不知祝忱是誰,是後來回了豫北才從父王口中得知他是太原祝家的嫡子,她在破廟遇到祝忱前夜,祝家獲罪,先帝派親兵前往鎮壓拒不繳械的祝氏一族。
祝忱是逃出來的。
怪不得她問他的名字他不肯說,是後來燒迷糊才說的夢話。
沈嘉禾回家第三日就聽說了祝忱的死訊。
先帝的人就在那個破廟抓到了他,原來他一直沒有離開。
如果祝忱還活著,會是什麼樣的呢?
會像祝雲意那樣嗎?
沈嘉禾抬手摸了摸微涼額頭,也沒發燒,怎麼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她翻身坐起,收拾出門,徑直去了祝雲意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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