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莫名地想,若祝家沒有出事,出身高門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祝雲意也會活出這樣鮮衣怒馬的少年氣吧。
「沈將軍!」前面的馬駒被勒停,揚起的塵土尚未散去,祝昀轉身打趣道,「你這是故意讓我呢?」
沈嘉禾失笑:「是祝侍衛跑得快。」她又道,「謝謝。」
祝昀不免愣了下:「好端端謝什麼?」
謝他和她一起跑馬,這樣的事是祝雲意永遠也做不了的。
良駒也累了,兩人乾脆牽著馬沿途往前走,也正好等一等後面的馬車。
他呼著氣,怕拍馬鞍:「原來跑馬這麼暢快。」
沈嘉禾問:「你以前沒跑過?」
「沒。」他朝後看了眼,「我家先生管得多,不給跑,只許坐馬車。」
沈嘉禾笑:「祝先生待你很好。」
祝昀道:「將軍待徐校尉也一樣很好。」
沈嘉禾想了想,倒也是。
主僕感情深,自然也不像是主僕了,她私心裡也從沒把徐成安當成下人過。
哥哥走後這些年,她早把徐成安當成自己的親兄長了。
祝昀看著她的馬鞍好幾回了,沈嘉禾回神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地拽著馬背上鎮山河掛下來的碧玉。
「是故人的遺物。」她道。
祝昀收斂了笑容,朝她道:「沈將軍,節哀。」
沈嘉禾撫著碧玉的指腹微微用了力。
出事後,一直到現在,還沒有人對她說過節哀。
祝昀是第一個。
他要她節哀,就好像,她是祝雲意的未亡人。
她倏地將碧玉緊握在掌心,強壓著喉頭哽咽:「等報了仇,帶他回了端州,我才能節哀。」
祝昀卻問:「將軍要找誰報仇?」
沈嘉禾凝神看向遠處,冷冷道:「雲氏和郢京的世家貴族,他們全都有份!」
身邊之人沒再接話。
沈嘉禾側臉看他低著頭,正欲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忽然抬頭問:「聽說將軍和夫人感情甚篤。」
她怔忡半瞬,才點頭:「那是自然。」
他又問:「夫人回端州了?」
沈嘉禾釋然道:「她為我在郢京為質,我自然要把她接回端州,日後我必再不會讓她受辱。」
「夫人好福氣。」祝昀臉上有笑,他的指腹輕搭在腰際,突然將軟劍抽了出來,「將軍說定乾坤也是軟劍,同我這把劍比如何?」
沈嘉禾接過他手裡的劍掂了掂:「比你的劍重,祝侍衛這把劍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你怕是適應不了定乾坤。」
祝昀哈哈大笑:「沈將軍這話說的,難道我還能用定乾坤不成?」
她笑:「陛下是很隨和的人,你若真想上手試試,他未必會拒絕你。」
「真的?」他又抿唇,「作為一個帝王太好說話可不行,天子有天子的威嚴,君威不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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