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說:「油盡燈枯了,堅持了這麼長時間已經是奇蹟。」
拿完藥回家,路上,她沒和媽媽說這些情況,只是告訴媽媽讓她別擔心,醫生說沒大問題。
一月份的夜晚,魯南的冷風無孔不入。
她推開家裡的門,攙扶著媽媽坐在沙發上,媽媽說看不好就不治了,她不怕死,她只是想讓兩個閨女幸福快樂,自己不要拖累兩個孩子。還問付之幸她死後能不能埋姥姥旁邊,和媽媽的媽媽挨在一起……
她安慰了幾句媽媽,讓爸爸陪媽媽一會兒,然後說還有點事要處理,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門。
門剛關上,她的眼淚就留下來了,熱淚划過臉頰,瞬間被冷風吹涼。她走出院子,一個人沿著昏暗的街道走。
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就漫無目的的走。
二十歲的時候,她心中有一個陰謀論。一定是有未來人防止人類毀滅,所以在人類的文化和基因中加入了某種基因鎖,或是某種思想鋼印,讓她愛她的家人。
三十歲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思考這種天馬行空的事,只是遵循自己的感受,她愛她的家人,不管這個愛是怎麼來的。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江湖小院。
年關將至,十二名新農人已經各回各家過年了,只有她的三個徒弟還在。
一樓窗戶內,姜甜正在辦公,看到她來了給她打了個招呼,姜甜指了指樓上,示意腿子和付春北在樓上。
天色已晚,付之幸推開門,說了句早點回家,然後自己又開始漫無目的的走。
她沿著街走,路燈被凍的光線黯淡,空氣中帶著刺骨的冷風味道。
她站在路燈下,遙望村里最長的街,看到路燈的光暈一團一團的照在地上,隔一段距離就是一段黑暗,接著是一段慘白黯淡的光暈。
她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的貓叫,順著貓叫聲走,看到不遠處的路口,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圍著灰色圍巾的男人蹲在路燈下,背對著她,正在餵貓。
貓咪是流浪貓,膽小怕人,試探了好幾次才慢慢爬過來。它吃了幾口地上的罐頭,警惕的回頭跑了幾步,回頭見男人沒有什麼惡意,又返回來小心翼翼的吃。
男人伸出手,想摸貓咪的頭,貓咪警惕的叫了幾聲,他就把手收了回來。
他沒戴手套,修長的手被凍的有點僵硬。
收回手,站起身,把手放進風衣的口袋裡,轉身的瞬間,看到付之幸站在他的身後。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說什麼好呢。
付之幸不想陷進去,她選擇了閉嘴,轉身,離開。
商陸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沒有上前。
他是在第二次被她拉黑後才漸漸明白,他對她造成了困擾,不管是他大張旗鼓的捐款、取景拍攝,還是懇求她再考慮考慮她、給她發簡訊道歉,都對她造成了困擾。
她困擾他的出現動搖了她的心,她怕再次陷入與他的那段不安全的感情中,讓她現在的努力毀於一旦。
雖然他曾經是希望能最大程度的動搖她的心,讓她回心轉意,但他一直忽略了付之幸的感受。
真正的愛人會給她選擇的權力和對愛的尊重,讓她深於情而不困於情,而不是讓她全然的滿足自己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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