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位觀魚童子看起來明明是個世俗中人啊。」
「觀魚童子出身都城富貴人家,可出生沒多久後便被捧月門的掌教親自找上門去,說是算過天相,那就是已逝前任門主的轉世之人,當下便將人接走了。如今這觀魚童子的親爹娘每年還是會將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送進門中來,他若不隨身帶上一兩件,他爹娘便要死要活不肯離開。總之童子本人也很是為難,畢竟都是些世俗之物,接觸多了也是影響修行的。」
這狗屁世道,當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早前的讚賞嚮往之情一掃而空,秦九葉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嘴,又望向東北方向的另一隊船隻。
那是幾艘形態輕巧的舲船,猛地一看似乎同那些出入城內河道的快船並無兩樣,細瞧卻可見船身上鐫刻著的細密法文,船頭一面巨鼓兩側站著兩名手執金剛法槌、袈裟半掛的武僧,鼓下一名童顏老叟鬚髮盡白,手抱琵琶、盤坐其間,眉宇間自帶一股浩然之氣。
武僧手中法槌落下,那老叟便隨之彈撥手中細弦。細若髮絲的琴弦在他指下發出的聲響猶如千鈞落下一般,餘音亦錚錚作響,竟能隔空將四周湖水震起一片細紋。
秦九葉隔得雖遠,但也覺得耳鼓生疼,下意識捂住耳朵。一旁唐慎言見狀將她的手拉下來,聲音中透著一股悠然和篤定。
「那位是泗渡山磬石法寺住持空音大師。法門中人,心系蒼生,慈悲為懷,此音只為滌盪濁氣、不會傷人,你緊張什麼?」
秦九葉顯然不信,低聲嘟囔道。
「法門中人又如何?我怎知他是來度我、還是來滅我?」
她話音未落,只見湖面上駛來一艘又尖又細的小艇,船上不見人影,白帆拉滿,破浪而行,全然不理會那磬石法寺的船隊,頃刻間已穿過湖心。
「我看那邊的那位倒是低調,那船同咱們這舢板也差不多嘛。」
她話音未落,唐慎言便已壓制不住那份賣弄的心。
「話不要說得太天真了。你看那人所乘之船雖然小,可周圍竟無人敢靠近,這便說明了些問題。」
秦九葉稀奇道。
「什麼問題?」
「要命的問題啊。那船上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玄金門掌門寒燭師太。」
秦九葉先前賣藥有幸同這玄金門中人打過幾回交道,當下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玄金門家大業大,掌門平日裡行事竟如此低調,低調中還能立威,看來這位師太也是個治下有方之人。」
唐慎言冷哼一聲,壓低嗓子說道。
「玄金門何須立威?要知道那寒燭師太遁入空門之前,乃是南域有名的巫後蠱王,傳聞她已研製出無色無味、無形無影的毒物,藉由活人身上煉取,柔風般令人無從察覺,十天或半月後毒發,可謂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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