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早將沈沅槿的身世了解清楚了,抱拳彎腰道:「母親容稟,她是汴州沈家二房的獨女,家中行三,姑母乃梁王府上的沈孺人。沈三娘性情謙和,秀外慧中,是個極好的女郎,萬望母親施恩成全。」
沈孺人的這位內侄女,她也見過不下三回了,的確是位極出挑、性情又好的女郎,唯獨出身差些,難擔郡王妃之位,可若要她為妾,又著實委屈了她。
陳王妃暗自忖度一番,終究沒有輕易答應,「我瞧著幾位國公、侯府上的女郎也不錯,二郎何以獨獨只瞧見沈三娘的好呢。」
陸昀不肯輕言放棄,彎下膝蓋,直直朝陳王妃跪了下去,語氣堅定道:「旁人再好,終不是她。某心悅沈三娘已久,此生非她不娶,萬望母親垂憐。」
陳王妃見他如此執著,沒來由地想起數年前的一日,他與王爺發生爭執,王爺罰他在雪地里跪著思過,待何時想明白了再起來去他面前認錯,未曾想他竟倔強地跪了整整一日都不肯認錯,直至凍得昏死過去方被安置回屋,醒來後亦未道一句錯。
他那時病得厲害,燒了三日才退熱。陳王妃養了他十多年,視他如親生,唯恐他又要犯那牛脾氣,不由輕嘆口氣,垂眸凝他一眼,「二郎先起來,夜裡我去同你阿耶好生說說。」
陸昀心中不勝感激,當即叩首答謝。
入夜後,陳王妃叫廚房燉了清熱去火的綠豆百合湯,親自送至陸秩的書房。
主僕行至門外,陳王妃自將食盒從身後的婢女手裡接過,獨自跨進門去。
陳王妃將綠豆湯呈給陸秩,旁敲側擊起陸昀的婚事來。
幸而陸秩那廂尚無頭緒,尚還未有擬定的人員。陳王妃心裡有了底,告知他陸昀想要娶沈氏女一事。
汴州沈家。陸秩留神想了想,門第雖不高,卻也是官宦世家,沈家家主如今任著汴州刺史,問那女郎可是長房所出。
陳王妃道:「那女郎在府上行三,乃是二房的獨女。」
行三,二房。陸秩聽著耳熟,因問:「莫不是在梁王府上寄住的沈三娘?」
陳王妃點點頭,「沈三娘家的門第雖低了些,難得是個好孩子,將來若嫁與二郎為妻,必定是位賢內助。」
「不可!」陸秩反駁得十分乾脆:「二郎的正妻定要是公侯家的嫡出娘子,豈可是那等耶娘俱亡、寄人籬下的。」
陳王妃耐著性子又勸兩回,未料陸秩無論如何不肯鬆口,只給出可納為側妃的話。
翌日,陸昀下值後便從陳王妃口中得知了陸秩的態度。
陸昀聞言,並未退縮,隻身去尋陸秩言明心意,父子二人鬧得不歡而散後,出了書房便往庭中跪下。
陳王妃知曉後,又在他父子二人面前各勸過一回,卻是無一人肯退讓;陳王妃為此一夜不曾睡好,次日晨起聽媼婦回話,道是陸昀五更天時起身上值去了,她方安心一些,本以為他這是欲要放棄,哪知這日夜裡,陸昀竟又去陸秩院裡跪著了。
一連兩日,陸昀皆是精神不濟,眼圈灰黑地去大理寺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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