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簡紂?」詹鐸問,聲音清淡,如此刻的冷雨。
他有什麼看不出的?尤其是她的心思如此淺顯,不用想就能料到。
袁瑤衣聽著他直接說出, 便緩緩點了兩下頭:「但求世子開恩, 讓姨丈在獄中少受些罪。」
她不能要求他真的徇私,但求姨丈別有意外。天知道, 她看到那捲草蓆的時候有多害怕, 人就是這樣脆弱, 一個萬一就沒了。尤其是牢獄那種地方,什麼事兒都說不好。
同時, 她也明白,這件案子怕是很麻煩,不然詹鐸不會親自出馬。當初在國公府時,隱約聽到些傳言,說是與朝中的某些大臣有關
姨丈或許在這件案子死活都無所謂,可是家裡呢?簡家會塌的,姨母還病著。
「好。」詹鐸唇間送出一個字。
單單這一個字,便將兩人重新締結回了以前,如此簡單。
袁瑤衣沒說話,心中靜如止水,以至於手心不再掐起。
整座厚山鎮飄搖在雨中,這裡的春天也如此寒冷,竟比臘月落雪時更甚。
到了家中,袁瑤衣回了自己房間。
她坐在燈下,將簡紂寫的那封信拿出來看。今晚是沒辦法送出去了,只能等明日,希望到時候雨停了,能讓姨母早些收到。
「好歹知道人沒事。」她喃喃著,只是看著信封,並沒掏出信來看。
她知道,這信在拿出來之前,肯定有人驗過了,不會有多餘的話,想來姨丈只是寫了報喜不報憂的話。
耳邊能聽見詹鐸與重五的對話聲,是從西間傳來的。這間院子普通,正屋當然比不上德琉院的,也就堪堪的和那邊的廂房差不多。
連嬸走進來,在牆角擺好浴桶,然後往裡頭倒了水。
嘩啦啦,隨著水的倒入,一片裊裊水汽騰空而起。
「也不知道這是下雨還是下雪,奇怪的天氣。」連嬸說著,將水桶往地上一擱,「才覺得可以穿薄襖,這廂又冷了,不知道明日會不會上凍,要是上了,那路可沒法兒走。」
袁瑤衣將信收好,看去牆角處:「阿嬸想家了?」
來了京城已有一段日子,定然是想家裡人了吧。
「我又沒有孩子,就是怕男人在家裡沒人約束,只顧著喝酒。我嘛,在哪裡都一樣。」連嬸笑了笑,便提著桶出了房間。
袁瑤衣看去空蕩蕩的房門。連嬸的男人也在周家,平時跟著管事往鄉下莊子走動,跑個腿兒、趕個車之類,全是憑主家的安排。
沒一會兒,連嬸又提著水桶進來,將水倒進浴桶。
「阿嬸別忙了,回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袁瑤衣道聲。
連嬸道聲好:「娘子快把衣裳換下來,別著涼。」
說完,便提著桶出了房間,並將門扇給關緊。
房中靜下來,袁瑤衣褪下濕噠噠的裙子,然後去了浴桶旁,將剩下的衣裳也除去,這才整個人進了浴桶里。
剛才一路走回來,她都在抖,或許如連嬸所說,今日著實比臘月的雪天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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