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南岸說自己沒事,但當時那種條件反射騙不了人。言戒把這件事記了很久,猜他大約是討厭煙這玩意,所以之後再也沒在他面前抽過煙。
在今天之前,言戒只以為江南岸是不喜歡香菸,或許曾經還有過與之相關的、不大好的記憶,所以才會下意識地厭惡遠離。
他為此預設過無數種理由,卻從來沒想過現在這種可能性。
按照那些煙疤的狀態看,它們估計已經在江南岸身上留了很久了,久到疤痕淺得都快要看不出來。但儘管顏色再淡,新傷疊舊傷,看起來還是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言戒倒是知道有些抽菸的人腦子抽了勁頭上來的時候會用煙燙自己,但那一般也是順手燙手臂,沒有燙這些位置的。
而且據他觀察,江南岸不可能會抽菸,怎麼說,這人總不可能閒得沒事專門點根煙來往自己腰上背上燙吧?
可,如果不是自己燙的,那不就只剩一種可能了?
「……」
盯著人家的身體看總歸是不禮貌的,言戒很快就挪開視線,江南岸也沒有注意到他在自己身上停頓的目光,只快速換了衣服抱進浴室去洗。
能大大方方地在言戒面前脫衣服,就說明江南岸不怕被人看見這些,很可能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但這不代表言戒就能張口去問那些疤痕下藏著的故事。
有些往事就像是存在於衣擺遮掩下的疤,平時不會暴露在外,偶爾被外人看見也無所謂,但只有掀開衣擺的那雙手,才有資格撫摸那些陳年傷疤的紋路。
言戒把那一眼埋在了心裡,沒有過問。
他默默收拾好了床鋪,之後沒什麼事干,就抱著手機玩前幾天剛下的小遊戲,但也是玩得漫不經心,始終集中不了注意力。
江南岸則盤著腿坐在床上看書。寢室的頂燈不夠亮,他還在書頁上夾了一個閱讀燈,一頁一頁翻得很慢很認真。言戒注意到他床頭還放著一個筆袋,裡面有水筆螢光筆和索引貼,他時不時就會停下閱讀,拿著筆低頭在書頁上標註些什麼。
回想自己的學生時代,言戒可煩透了做筆記這項工作,記錄都是能省則省,看書也是純「看」,像江南岸這麼認真標註的情況還真沒有過。
由此可得,吊老師以前肯定得是大學霸一位,老師的心肝寶貝每堂課都坐在第一排的那種。
言戒一雙眼睛原本在遊戲裡,但玩著玩著就跑到了江南岸身上。
江南岸身上的睡衣很寬鬆,顯得人清清瘦瘦,長發用皮筋隨意綁起,臉頰垂落的髮絲被閱讀燈映亮了幾絲,配上垂落的眼睫和書頁翻動的輕響,顯得溫柔靜好。
言戒一時有些出神,連手機屏幕里的小人倒下了都沒有發覺,直到他的視線被正主發現:
「看我幹什麼?」
「啊,你好看。」言戒隨口一句,說完才後知後覺不大合適,於是扔了手機,從床頭薅起從inBlue那裡要來的體溫槍,自然地換了個話題:
「太晚了,咱測個體溫就睡吧老師,病了最好別熬夜。」
江南岸已經記不清這是從言戒嘴裡說出來的第幾個「病了不能xxx」的句式了。
總之,既然言戒在這種事上格外堅持,那他聽了就是,於是乖乖傾身將額頭湊到言戒的體溫槍前,聽著「滴」一聲輕響,屏幕里出現了體溫安全數值。
「嗯,很健康。」
言戒的語氣像是哄小孩。
「明天能開始訓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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