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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過去,從他手裡搶過擰開瓶蓋,擰眉道:「你都這樣了還怎麼自己處理,不要命了?」

「嗯,不要了。」他與我對視,沒有半分猶豫地說道,簡直就像是某種挑釁。

「你……」

他將手伸給我,問我要回碘酒,我盯著他不斷顫動的手掌,拍開了,坐到床沿,沒好氣地道:「要怎麼做,你告訴我,我來替你處理。」

他看了眼被拍開的手,忽然笑起來:「我們小艾膽子變大了。」

再次從他口中聽到「小艾」這個久違的稱呼,我怔了怔,慌忙垂下眼不去看他:「你要不要吧。」

「要。」他拖長了音,一連說了兩遍,「當然要。」

原本我以為的傷口處理,就是給他傷口周圍消消毒再貼塊新紗布這樣的簡單操作,可他一個接一個的指令,卻與我想的出入極大。

拆過的包裝袋、沾了血的紗條、用過的棉簽散落在床邊的地上,沈鶩年靠在床頭,雙眸微閉,臉上不見絲毫痛楚。反觀我,雙手戴著醫用手套都能感覺到掌心手汗狂出。

小心地用鑷子將一小團黃色的碘仿紗條緩緩塞入沈鶩年胸前的創口,每塞一點,我都要抬頭去看他的反應。這操作看著都嚇人,他卻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般,表情鎮定到我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惑:「你……不痛嗎?」

他沒有睜眼,不答反問道:「你有被燙傷過嗎?」

我思索了下,道:「小時候調皮,被蒸包子的熱氣燙到過。」

燙在手指上,疼得我當即哇哇大哭,被母親著急忙慌扯著胳膊拽到水龍頭下,沖了半天的涼水才好。

「紅線症的疼痛,就像永遠不會好的燙傷,比這痛多了。」沈鶩年道。

比這還痛,那得多痛啊?

看著手下已經被清過膿液剜去壞死組織的傷口,我有種自己胸口都疼起來的錯覺。

「你病了很多年嗎?」我繼續問。

他從我高中就開始監視我了,那怎麼說也有三年了。

「五年。」

鑷子微頓。所以他才會說,我無知無覺的五年,他活在煉獄裡。

「你為什麼不通過控制局問我獲取體液?」

如果五年前我就知道有個人與我紅線相連,需要我的體液才能減緩痛苦,哪怕要我一周抽一次血,我想我應該也是會給的。

「嘀」地一聲,牆上的空調面板在此時忽地發出輕響,出風口沒多會兒冒出陣陣涼風,來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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