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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雨崇腳步微動,猶豫上前,陳山潤胸口的鬱結直達喉管,黑血止不住,「哇」地吐在被子上。

血腥味直衝鼻腔,他啞聲道歉,想說好了一定給你洗床單,但嗓子眼裡全是血塊,說不出話,緩了好久,抬頭,顧雨崇打通白拾電話,聽她遠程指導,半跪在床頭櫃前找藥。

暗紅色藥片沿著地縫滾到床下,顧雨崇指尖顫抖,狼狽地倒出新藥,站起身,從床頭的保溫瓶里倒水。

熱水燙到虎口,陳山潤扯住他衣角,「水夠了,你把藥給我,然後去塗點燙傷膏。」

顧雨崇聽不見,也感受不到灼燒感,他拿起礦泉水瓶,兌了點冷水,轉身,看著床上的狼藉,怔了怔,陷入經年的夢魘中。

陳山潤病了十年,每晚聽著他微弱的呼吸,生怕一覺睡醒,他身體就涼了。

恐懼與絕望擠壓著內臟,顧雨崇遞出藥,想掩藏自己死灰般的表情,可在逼仄的房間裡,神經一抽一抽地跳,海水般的舊夢灌進心臟,他閉上眼睛,想逃,但說過要對陳山潤負責。

愛到了最後變成責任,像枷鎖,將彼此禁錮住。

陳山潤吃了藥,感官遲鈍,揉了揉額角,視線被黑影籠罩,搖搖晃晃倒在顧雨崇懷裡。

「山潤!」顧雨崇本能驚呼,卻得不到回應,摸了摸他額頭,燙得嚇人。

白拾的聲音隔著聽筒傳來:「顧雨崇,你不要緊張,陳山潤手術剛過,偶爾吐血正常。你順著他脾氣來,不要惹他生氣,把止血膠囊和凝血藥片餵了就好了。」

「可他昏迷了,還在發高燒。」

白拾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打電話:「吃完藥一會兒就好了,你要是心疼,明兒給他買兩斤豬肝補補。」

「我知道,但……」

「別但是了,你要相信我們團隊,相信現代醫療,陳山潤會沒事的。」

車子入庫,魏雪生站在停車位前,白拾壓低嗓音:「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事,你小心點樓下,讓保鏢看仔細些。」

掛斷電話,顧雨崇給陳山潤換了套衣服,又換了床被子,攥著滿是血污的被單,走到浴室,冷水洗掉上面的血跡,塞進洗衣機里甩水。

他幹得很熟練,像回到漫長十年裡,每一個揪心的夜晚。

半小時後,洗衣機停止轉動,門鈴倏然響了。

顧雨崇眸色一緊,走過去,透過貓眼一看,來人是「倫敦眼」項目的接頭人:何繁。他鬆了口氣,打開門,簡單寒暄兩句,何繁站在客廳,背著光,把一封信遞到他手裡。

「老先生在九榕樹那有個地下錢莊,養了不少小姐,我們可以從這下手,拿到休斯頓黑幫洗錢和販賣人口的證據。」

「知道了。」

「知道了?!」何繁誇張地兩手一攤,「我好幾宿沒睡才找到這個窩點,你居然只回我一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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