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常照即使臉色蒼白,氣勢也依舊不輸。
他挑眉道:「欠你的人情,還你了。」
「確實收到了。」
說完,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退後。
他身後的背景,赫然是一個光線黯淡,落滿灰塵的房間。
伴隨著「嗚嗚」含糊不清的嗚咽,旁邊的椅子發出吱呀聲響,鏡頭晃動,黑色棒球帽調整角度,向鏡頭這邊的陸常照展示被困在椅子上,狼狽不堪的中年男人。
見黑色棒球帽要撕掉對方嘴上貼的膠布,陸常照制止道:「不用了,我沒什麼想跟他說的。我們當初合作時談好了,他任你處置。」
「不過,」虛弱卻依舊眼神灼人的男人,難得出現些許興味,「我有點好奇,你會怎麼處置他,殺了他?畢竟,他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
黑色棒球帽聞言,常年波瀾不驚的雙眼,浮現一絲無害的笑:「我不殺人,那是犯法的。何況,直接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他了?」
他說完,悠然看向動彈不得,風度盡失,只能發出含糊嗚咽聲,哆嗦著討饒的陸煜安。
黑色棒球帽悠然地雙手插兜,像在給鏡頭對面的男人介紹,又像在向陸煜安宣示判決一般,不緊不慢道:「他不是最喜歡製造完美的車禍意外,就讓他也體驗一次最完美的意外。他不會受任何致命傷,只會不慎癱瘓,脖子以下不會再有知覺。」
他彎腰,近距離欣賞對方眼中的憤怒與恐懼,像以前一樣,恭敬道:「你畢竟養育我多年,雖然你這個養父,只會讓我去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髒活。好歹父子一場,我會給你提供最好的治療。至於費用來源,當然全是你那些勾心鬥角得來的財產。等你養好傷,我會將你送到一座我物色很久,建在偏遠小鎮,以虐待病人為樂的三流療養院,接受最粗魯的護工最特別的看護。你會長命百歲,但一動不能動,我向你保證。」
他慢條斯地說完,補上一句:「你的親生兒子們,都對這個決定沒有異議。」
陸煜安嗚嗚個不停,黑色棒球帽撕開他嘴上的膠布,剛撕開一半,就聽見對方破口大罵:「……你只是我養的一條狗,要不是我,你能有現在嗎?白眼狼,你敢這麼對我……」
男人掏掏耳朵,像被狗吠吵到了一樣,隨手將膠布重新貼上:「你們這些長輩,都一把年紀了,怎麼戾氣還這麼重。」
陸常照面無表情地看著鏡頭裡的陸煜安,想了想,還是慢悠悠開口道:「伯父,還記不記得我讀初二時,爺爺有事,你代替我爸媽去參加我的家長會。你跟老師說,我是你的驕傲,好像我真是你的孩子一樣。老師說我孤僻不合群,你卻說這是我的個性,你不認為我有錯。那一刻,我其實有點羨慕堂哥他們。回程你假裝被人襲擊,讓那些綁匪綁走我。你其實想讓他們撕票,沒想到我能逃出來。更沒想到,我剛好被人救了。」
「即便是這樣,我也從來沒恨過你。只是慶幸,還好我不是你的孩子,不然——那得多噁心。不管這些年你怎麼對付我,我都沒有跟你較真,不是嗎?」
「但是,你不該動小隅的。他喜歡畫畫,你卻害他手臂骨折,影響他的職業生涯,這未免太過分了。」
冷助在邊上聽老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表情有些繃不住。時隅慣用手是右手,完好無損,下午還在病房畫好了一單稿子。
陸常照嘆息:「伯父,車禍真的好難受。等我養好傷,會去療養院探望您的。我們家小隅比較害羞,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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