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許軻。」紀雲橋說：「我過一陣會去美國一趟，我們把該辦的手續都辦好吧。」

這件事情不能一直拖著，在林清霄進入隔離區後，紀雲橋才意識到，真真正正在一起的時間有多珍貴。

不能再浪費了。

電話那頭沉默得更久，許軻問：「你想好了？」

「嗯。」

紀雲橋想得很清楚，他要和哥哥在一起，一直到永遠，不論疾病還是死亡。

許軻：「小安，我……」

他話還沒說完，手機顯示有另一通電話打進來。

有可能是哥哥。

紀雲橋立即說：「許軻我有電話進來，我們等下再說。」

等不及他說什麼，紀雲橋就將電話掛了，接通來電。

「安安。」電話那頭傳來林清霄熟悉的聲音。

紀雲橋一下紅了眼睛。

「哥哥，你怎樣？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林清霄說：「我很好，別擔心，目前沒什麼症狀，昨天的病毒檢測結果是陰性。」

「那今天呢？」紀雲橋問。

「今天的結果還沒出來，護士剛給我做完檢測，順便送進來手機，我立馬給你打的電話。」林清霄很耐心地講述，目的就是為了讓紀雲橋少些擔心。

「好，一定會沒事的。」紀雲橋呼了口氣，像暫時放下了心口的一塊石頭。

林清霄問：「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紀雲橋昨晚一晚沒睡，也沒吃飯，但他還是說：「嗯，都有，吃過了也睡得很好。」

這話一聽就是在騙人，林清霄最了解他，這麼說就是既沒睡好也沒吃好。

林清霄說：「到你吃晚飯的時間了，齊飛有沒有給你送飯？」

紀雲橋看著面前的食物，說：「有。」

「現在吃一點，我監督你。」

桌上的菜是紀雲橋喜歡幾道的粵菜，看著色澤鮮亮，聞起來味道純正，難為齊飛能找到這么正宗的廚子。

紀雲橋雖然沒食慾，還是強迫自己吃了幾口，吃完後放下碗筷說：「哥哥，我吃完了。」

「好，那現在去床上躺著。」

紀雲橋不問為什麼，只聽話照做，乖乖躺好。

軍區醫院病房裡，林清霄靠在床頭，膝蓋上放著一本書，問：「要不要給你講《小王子》？」

紀雲橋頭枕在柔軟的枕頭上，小心翼翼捧著手機說：「好。」

林清霄翻過一頁書，講到：「你們很美，但你們是空虛的，小王子仍然在對她們說，沒有人能為你們去死。」

「當然，我的那朵玫瑰花，一個普通的過路人以為他和你們一樣。可是，他單獨一朵就比你們全體更重要，因為他是我澆灌的。」

林清霄聲音很輕，帶著霧一樣，輕輕包裹住紀雲橋，仿佛把他帶回了小時候那段日子，那段總被林清霄在懷裡，聽他講故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