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選擇了另一個家庭。

從很早的時候，江星嶼就給過他機會了，儘管母親去世，但念在父子之情和養育之恩，他還是給了江汪洋做選擇的機會。

江星嶼讓江汪洋從他和那對母子之間二選一，江汪洋甚至沒有考慮，直接選擇了後者。

說來也可笑，明明知道這個父親有多麼的差勁，江星嶼還是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從江汪洋做出選擇的那一刻，江星嶼就知道他們的父子之情該斷了，別人已經有新的家庭，有妻子有兒子，而他什麼都不是。

當江星嶼還在因為母親的悲痛走不出來的時候，別人一家早就幸福美滿開始新的生活了，這也是江星嶼不可能在原諒他的原因。

竟然選擇斷，那就斷的一乾二淨好了。

陳星聽出他哥情緒不對，對著手機道：「白川，白川你在我哥身邊麼，他情緒不對，你好好勸勸他……」

嘟——

陳星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江星嶼無情地掛斷，言白川有點不知所措。

「如果不開心的話別憋在心裡，那樣不好受的，我陪你聊聊天吧？」言白川從後面抱著他的腦袋，忍不住湊過去親他。

江星嶼看著男朋友生硬的安慰方式，嗓音低沉地笑了一聲：「這就是你說的聊天？」

言白川又親了兩下，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聊什麼，先親幾下在說，說不定親幾下心情就好了呢。」

「那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言白川捧著他的臉，眼睛與他對視：「你有興趣聽麼？」

江星嶼愣了一下，言白川鮮少提他家裡的事，他也只是找陳星查到一些皮毛，這還是第一次兩人坐下來吐露心扉。

「躺床上說吧，太累了。」言白川拉著江星嶼去床上。

海市入了秋，晝夜溫差大，外面的葉子被風一刮只剩零丁，差不多奔著冬天去了。

室內開著暖氣，江星嶼盤腿坐在床上，手搭在腿上聽他說。

「其實我對我爸的感情也不深，他很喜歡賭博酗酒，欠了一屁股債讓我們收拾，我小時候經常能看見他對我媽又打又罵。我爺爺奶奶也因為我爸對我們一家不親不熱，有沒有我這個孫子好像都一樣，從來沒有認可過我們一家。」

「後來一天夜裡，他因為酗酒出了車禍，那天晚上警察打電話告訴我們的時候，我一點都沒有因為他的死感到傷心，心裡還有點說不上來的高興。他入葬那天我一滴眼淚都沒流，我爺爺奶奶和親朋好友都說我是養不親的野種。後來我覺得野種就野種吧，只要不跟他們扯上關係就挺好的。」

江星嶼眼神微動，伸手去抓他的手，揉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