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對阿笙的重視眾人看在眼裡。
今次過後,這竇二姑娘即便在帝京貴女當中也是矜貴無二了。
觀禮席中,辛家主母越氏亦是第一次見到這竇二姑娘,看著自家那小子盯著人家直發愣,她的臉上卻是不動神色。
竇氏當真是好手段。
一場風華宴,一場認親儀,為這位被帝京各世族冷落了兩年之久的竇二姑娘作足了顏面。
沒人想到,當年歸家便被聖上懲罰,此後又被竇氏雪藏的二姑娘,再次出現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眾人心緒紛飛間,禮官已經高唱完了那些冗長的訓示。
此時阿笙端持著雙手,承著一身略有些繁重的錦服走進了珠簾之內。
而後跪地見禮,叩拜長輩。
此時,一旁的執儀與殿外的人點了點頭。
便見一人低身而入,他的手上捧著的是一盤紅染和一隻小筆。
儀式最後便是眉心點花。
這是女子認親特有的儀式。
紅染入眉間,從此阿笙便須承裴氏之禮,恭敬長輩,孝順膝下。
阿笙低垂著眉眼,良久,卻不見一旁的禮官有所動作。
她略微抬眼,見裴老夫人給自己一個安慰的眼神,方猜測,這點花與宣禮的該是不同的禮官。
此時,殿外,一人身著禮官白袍,以玉骨束髮,他帶著禮官祭拜之時常用的玉白面具,如有月華披身,就這般抬步走了進來。
眾人抬首便見那玉姿身骨之人在執禮的恭迎下走入了內殿。
珠簾攢動,難以再讓外殿之人多看清幾分。
阿笙聽得腳步聲,便知該是禮官到了,她又微微低垂了頭,未免失儀。
內殿眾人當中,裴老夫人見得來人,臉色微變,但為免他人看出,她又壓了壓神色。
「請禮官行點花禮。」
執儀手捧著那一小盤的紅染上前了幾步。
那人低垂著眉眼掃了一眼阿笙,正欲去取執儀盤中的小筆,那隻修長的手卻在空中停滯了片刻,而後以指代筆沾上了紅染。
阿笙低垂著頭顱,不知為何仿似聞到了一股冷凝的香氣,好生熟悉。
她不由嗅了嗅,但今日她自己這一身的香味便過重,她又覺得是自己這鼻子不靈了。
良久,她才見那禮官走向自己,此時,殿內宣禮之人亦無動靜。
阿笙一時不知究竟該不該抬首。
下一刻,她便見一隻骨指分明的手輕挑起自己的下顎,讓她猛地撞進一雙如秋澤深淵的眸子。
見阿笙眼中幾分錯愕,那人的唇邊帶上了笑。
他背對著二位老夫人,寬大的袍子遮擋住了身後之人的目光。
眾人眼光未及之處,他以指代筆自阿笙的唇上重重地壓過,紅染留下的痕跡蓋過了阿笙的口脂。
唇邊的摸索帶著驚人的燙熱感。
這哪裡是什麼點花禮,這是西州結親之時,丈夫為妻子所作的印唇之禮。
阿笙的眼中帶上了慍怒,張口便咬了上去,直到嘴邊有了血腥的味道才鬆口。
這滿堂賓客猶在,兩府長輩亦在,這人幾時變得這般荒唐。
裴鈺吃痛遂放開了阿笙。
他復起身,拿起那執儀盤中的小筆,在阿笙的額間隨意勾勒了一筆。
而後將筆放回,轉身朝高座之上的二位老者一禮。
裴老夫人眸光微沉,卻發作不得。
而安氏不知裴氏的點花禮究竟如何,但見裴老夫人默不作聲,便以為這禮成了。
倒是金氏看出了些苗頭,這笙丫頭唇邊怎麼紅紅的?還有那點花的圖式貌似也不對……
但自她進門,裴氏也沒有正經與人結過親緣,她也不確定是否是自己記錯了。
這殿內殿外便都等著裴老夫人發話了。
老人家看著一旁的執儀垂著頭,連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便知太祀這群禮官早知此事,卻不敢違抗。
而罪魁卻端持著禮數,站到了一旁,仿似他正經給人做完了點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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