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將看了離逍一眼，湊到父親耳邊說了離逍的名字。

鬍子大叔睜大雙眼，猛地看向離逍：「你是二王子？！」

聞言，離逍想了想把護目鏡扯下來，從容地偏頭看過去：「你認識我？」

其他幾個中年大叔湊過去仔細打量，越發吃驚。

「你、你怎麼會在……」

鬍子大叔跑到魏楓那排座位，驚疑不定地問：「他是真的嗎？」

「真的。」魏楓悠悠地開口。

鬍子大叔思索了片刻，眼神有些警惕：「你都告訴他了？」

離逍：「告訴我什麼？」

魏楓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著，嗓音鬆散：「蒙家拿我族的血做藥的事，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做藥？

離逍看向魏楓：「做什麼藥？」

「做所謂的長命百歲藥。」魏楓嗤笑，「你不是知道？」

鬍子大叔重新坐下來，臉色很冷：「他哪裡是在做藥，明明是對我族長達幾十年的霸凌！讓我們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個個被他虐殺致死！他最是享受這種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說到這，其他幾個大叔恨得牙癢，有兩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後排偷偷抹淚。

「把我們當猴子耍！這魔鬼怎麼還不死？！」

「什麼猴子，我們在他眼裡就是砧板上的肉！」

魏楓將沒點燃的煙夾在指間：「行了，孩子面前說這些幹什麼？」

「你們的意思是，蒙家一直在迫害渡鴉？」離逍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麼？」

「誰能知道變態的想法？！」鬍子大叔火氣上來，語氣有些沖，「從我有記憶開始就躲躲藏藏過日子，天天聽父母說要小心姓蒙的，被抓就沒命了，我們招誰惹誰？！」

離逍慢吞吞地捲起袖子，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裝作隨意地問：「會不會和當年的金羽雀軍團有關？」

這話一說，車廂里頓時安靜了。

前座，宋瑾一直留意著他們的對話。

這個沉默，幾乎算是默認了。

離逍給手臂上的傷口清創，接著說：「聽說當年金羽雀軍團發動過政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聞言，胡將和魏楓隔空對了個眼神。

鬍子大叔咬著後槽牙，語氣很重：「幾十年前的事，真相到底怎樣誰知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真的，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對我們趕盡殺絕？！」

離逍抬眸看過去：「聽起來你們多少知道一些？」

鬍子大叔正要開口，卻看到魏楓阻止的手勢，又把話咽了回去。

「我們知道的也都是道聽途說的，沒有證據，沒有任何參考的意義。」魏楓接話，「真相不在我們嘴裡，唯一的希望在王室，如果那裡也沒有，那這世間就再無真相。」

離逍慢條斯理地點頭，算是接受了魏楓的說法：「你們剛才說長期遭到迫害，為什麼不舉報？」

「你以為我們沒舉報過？」魏楓看著車窗外亂飛的鳥群，有些惆悵，「舉報的結果就是族人一批一批消失，我們花了幾十年時間，用無數同伴的血證明這是條死路。」

「都跟誰舉報過？」離逍看向魏楓，「把名單整理出來，給我一份。」

魏楓眉心一跳：「你想幹什麼？」

離逍：「暫時沒打算幹什麼。」

魏楓有些焦躁地捋了把頭髮：「你小子別太狂，把自己玩死了就得不到我的秘制辣椒醬了。」

離逍沒什麼表情地接話：「我比你惜命，畢竟我有家室。」

魏楓：「……」

陰陽誰呢？

前座，宋瑾聽得唇角上揚，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