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
小孩兒說不出話,窩在秦葉蓁肩頭。那不斷眨巴的眼睫,觸碰肌膚,有些癢。
「你什麼?我此前不是和你說過,你若不同意,他萬萬不會成為你阿爹。今兒個,再加上一條,哪怕將來你樂意,阿娘和他順風順水地成親,他也不是你阿爹。我知道明明是個好孩子,敬重阿爹,不想使人替代他。阿娘在這裡跟你立誓,你永遠是宋家小爺,你阿爹只有一個。」
說話之間,母子二人已然越過後罩房,過得橫街,立在侍衛值房之前。
目下,林彥領上好些侍衛,於前院空曠處操練。整齊劃一,威武霸氣,是小男孩兒喜愛的模樣。
明明雙眼放光,顯然被吸引住了,可他好似不放心,拉著秦葉蓁不撒手。
秦葉蓁一時又說好些話,許諾親手給他做風箏,給他做鞋襪,林林總總不少好處,才令小兒給出半個好臉。
「阿娘,你這樣喜歡他,你要出門去見他也成,方才答應我的,別是忘了。」
宋小爺分明很是受用,卻昂著臉,仰著頭,一副上天恩賜模樣。
見狀,秦葉蓁真想剖開他腦子看看,裡頭裝的東西,到底隨了誰。她和宋駙馬,皆非如斯驕傲之人。
最終,她什麼也沒說,「好,阿娘答應你的事兒,永遠不會變。」
又說了好些話,哄得小爺心花怒放之後,秦葉蓁命人帶明明去騎馬。她有事和林彥商議。
因如今秦葉蓁肯事事用腦,關注朝局,注重府中人才,這素日裡林彥所用的侍衛值房,她來的時候多起來。那一排屋子最中央的議事廳,東側辟出個小角落,算作秦葉蓁於此的落腳之地。
長條案幾臨窗而立,其上筆墨硯台等物,一應俱全,外加西頭一個白玉磬,北邊一碟子佛手、青銅雀鳥香爐,香菸燎燎,古樸雅致。
秦葉蓁面無表情,於案幾一側佇立。半個身影落於金光之下,光芒萬丈,好似觀音坐下婢子。偏生她冷漠開口,「查清了?」
剛得了明明的問話之際,她早使個眼色,令人告知林彥,查清楚明明來前廳之前見過誰。
她的孩子,她再清楚不過。
明明不欲她和崔三成親,無非是不想有人替代他阿爹的位置,並非覺得崔三不好,也不是小兒心性,想要獨占母親的關注。
如今,明明趁她選衣衫做首飾的功夫,前來質問。這等無可否決的時機,哪是他一個小兒能想明白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的問話落下之後,林彥連忙回稟,「小王爺今兒個在含光殿念書,只見過幾個小娘子小郎君。從宣德門出來之後,小王爺和幾個侍衛說過一會子話,旁的再也沒了。」
說道最後,林彥有些無地自容。
查到頭來,惡人出自自己隊伍。他林彥沒本事得很。
秦葉蓁冷笑一聲,「林侍衛長,去領二十板子,至於哪幾個侍衛,即刻壓入地牢。其餘的,無需回稟。若有消息,儘早送來。」
林彥羞愧應下。
正當林彥打算出門收拾叛徒之際,秦葉蓁再道:「找幾個愛傳閒話的官眷夫人,將我要去仙女湖的消息,放出去。」
林彥不解,看向秦葉蓁。可剛剛觸及秦葉蓁背影,突覺自己一介侍衛,不該過問主子之事,羞愧低頭,出門辦差去了。
他走後,秦葉蓁於窗牖前佇立良久,下晌的熱浪,混著潮濕泥土腥味襲來。
梅雨季即將來臨。
下雨罷了。
既然蒼天決定下雨,那何不讓它來得更猛烈些,搖山震岳,移山倒海,方才最佳。
這等狂風大作,風雨欲來之際,宵小之徒,全都出來,一網打盡!
此前,是宋府小廝,是蕭山十六衛,一個,被秦葉蓁送去欣賞大好河山,一個,被六哥砍掉臂膀握在手中。到如今,她倒要看看,這幕後之人,是繼續棄車保帥,還是親自出陣。
好戲即將開場,如何能沒有觀眾呢。
是以,沒過幾日,坊間小報,又有了新的傳聞。
「哎,你們聽說了不曾?成平公主又要成親啦!」
「她不是剛死了駙馬麼!」
「駙馬新喪,不過兩年,可,奈何,人家是公主,又有個舊情郎。你說,嘿嘿,這事兒能不快麼。」
「我可是聽說了,小時候就好上了呢。說是那郎君要去北疆打仗,公主,急忙換了人,換成宋駙馬。一個文官,肯定比武將活得長久一些。誰知道,孩子還沒蘆葦高呢,人就沒了。這不,趕緊又找回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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