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貼心的照顧,無疑是最能降低病人防線的。
不過一個人看病本身並不會讓人委屈。
只是如果有人關心,那就會讓之前所承受的一切忽然變得有了重量。
在這片柔軟之下。
溫漾的喉嚨輕輕動了一下,鼻尖感到有些酸澀。
而這樣的溫柔,正在倒計時。
她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那抹溫熱忽地一頓,有一瞬似乎是想抽出,但又硬生生止住了。
「怎麼了?」
許珩問。
「哥哥,」她瀲灩的烏眸里迸發出細碎的光,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怪異的希冀,「你是因為我是你的妹妹,所以才對我這麼好的嗎?」
她握著他指尖的手不自覺地有些用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近乎虔誠,「是……因為是妹妹,才……這樣的嗎?」
許珩在這樣坦蕩乾淨的目光里,感覺到自己那隱晦的無法啟齒的,甚至連想也不應該想的念頭,有一瞬間,像暴露在光下般難堪、羞愧。
他沉默著。
許久。
他閉上眼,啞著聲,說:「……是。」
握著他指尖的那抹力道忽地鬆開了。
他沒有看見那雙烏眸里的光瞬息黯淡下去。
溫漾點了一下頭,說:「我知道了。」
「哥哥,晚安。」
走到房門口時,她停了一下,這樣說。
許珩沒動,只回了聲,「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後,溫漾關上了門,然後洗了澡,躺在床上。
但她並沒有睡著。
她只是望著天花板,想到,其實她不應該難過。
她運氣一直不怎麼好,忽然有一個這樣好的哥哥,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只不過是因為她也許會成為他的妹妹,所以才會和她打好關係。
如果以後不是了。
那麼分道揚鑣,也十分合理。
這才是對的。
她只是回到了以前的世界而已。
對她而言,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就會適應。
溫漾閉上眼睛,安靜地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房門外。
許珩站在樓梯旁邊,手肘撐在欄杆上,目光並沒有落點,只是虛焦地望著。
過了會兒。
他從口袋裡拿了一盒煙出來。
最近似乎很莫名地,有了菸癮。
明明以前從來不抽。
他點燃了煙,緩緩呼出口白霧。
安靜的夜色里,手機輕微震動格外明顯。
他單手夾著煙,打開手機。
是父親的簡訊。
他一邊回消息,一邊想起了早上。
車子開到了機場,有人幫著拿行李,父親和姜煙正在說著什麼,而他站在車旁,腦海里浮現起了溫漾第一次來許家的那晚。
因為不善言辭,還有來到新環境的膽怯與不自在,她沒有說花生過敏的事,就這樣吃下了帶花生碎的小食。
夜裡,他恰好出來喝水,看見她一個人站在陽台邊,因為過敏而難耐,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無聲地落著淚。
那一顆顆眼淚。
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滾落。
許珩忽地在那刻,開了口,「我不去了。」
許硯和姜煙一同看了過來。
他重複道:「我得回去。」
但此刻。
許珩望著空氣中成形又飄散的煙霧,忽然又在想。
是不是不回來比較好。
第二天要上課。
溫漾起得很早,她背上書包出門的時候,剛好撞見許珩靠在欄杆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身上有一股很濃重的菸草氣息,他眼睫垂了下來,剛好和她的目光對上。
沉甸甸的,有些深邃。
溫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哥哥。」
然後她察覺到了哥哥的異常,擔憂又有點著急,「哥哥你不舒服嗎?」
「沒有。」
許珩的聲音帶著沙礫磨過的暗啞。
他說:「阿漾,哥哥送你去學校。」
「哥哥休息,」溫漾搖搖頭,看著他的目光里是直白的關心,卻沒有問他為什麼弄成現在這樣,只是說,「我自己可以,哥哥去睡吧。」
許珩看了幾秒她的眼睛,然後偏了偏,避開了她的目光,說:「哥哥送你。」
聲音還是溫和的。
卻帶著點罕見的堅持。
溫漾說:「哥哥看著很累,我不想麻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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