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忘……”簡清很無奈,她知道墨忘不怎麼愛吃肉,尤其豬肉,平時最能接受的只有煮進粥里的瘦肉,可是她這樣挑食,飯量又少,怎麼把身體養起來呢。
她把紅燒肉的瘦肉部分和肥肉部分分離,夾到墨忘的碗上方,沒丟進去,在她抗拒的眼神中輕聲勸,“多多少少要吃一些啊,不吃肉你怎麼長肉,你太瘦了,墨忘,很不健康。”
“你也不想身體一直弱,也是想要和我,和大家一樣健健康康的對不對?”她完全是對待小孩子的哄法,以前在孤兒院她經常幫院長這樣教育那些挑食的小孩子。
“你吃你的飯,不用管我。”墨忘捏著筷子說。
簡清不放棄,“我不是管你,我是關心你。”
“我不用你關心。”
輕輕的聲音像一顆爆發力十足的炸彈,毫不猶豫地炸掉簡清盡全力維護的平和。
墨忘將筷子放在桌上,微弱的響動砸在簡清的心口,她預感到不妙,想要阻止她講話,“你要是不喜歡吃的話,就——”
“我們早就分手了,在兩年前。”
她又一次強調。
墨忘望著她的那雙眼睛裡無比平靜,她決然,“最合格的前任是徹底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裡。我們是家人,沒辦法永遠不見,但是我們現在這段畸形的關係本不應該存在。”
“簡清,吃完這頓飯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從今往後,我們是姐妹,是家人。”
離開我,離開沼澤,奔向光明的未來吧。
你那麼好,滿身泥濘的我,不屬於你光明的未來。
頭頂的燈光刺得簡清眼睛酸疼,她眨了眨眼,白霧消散,“是不是他們找你了……”她努力保持理智,不讓情緒牽著理智走,“墨忘,是不是父母他們找你談話,讓你和我斷絕關係。”
“我們有什麼關係?”墨忘直直地看著她。
她是真的在問她:她們有什麼關係。
平靜的語調竟是那樣尖銳。
人心是肉長的,尖刀子硬是要往心上扎,怎麼能不疼。
簡清疼得紅了眼眶,她站起身闊步走到墨忘的身邊,膝蓋擠進她的雙腿中間,搭在椅子上,捏著她的下巴往上抬,強迫她仰頭,與那雙平淡的眸子對視,“我們有什麼關係?墨忘,我們怎麼可能沒關係。”
情緒是困在理智囚籠里的凶獸,當囚籠動搖,凶獸會抓住一切時機拼命逃離。
沒能很好地控制住情緒,控制住手上的力道,墨忘肌膚細嫩,被捏著的那處很快蔓延開一片紅。
簡清下意識放開,又在下一秒重新捏著,輕輕的。
她嘗試在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找到一點證據,被逼迫斷絕關係的證據,她愛她的證據,可是她在那雙眼睛只看到了處處都是白色的迷宮,她找不到情緒,看不到想看到的證據。
良久,她啟唇,眉眼裹著一抹憂愁,“互為前任的關係,這很光彩嗎?”
睫毛輕顫幾下,她垂眸,“其實我一直很後悔,大學的時候接受你的告白。”
“我們就不該在一起。”
她那麼輕易地否定了她們的過去。
恍若一道晴天霹靂,將她的防線炸得支離破碎,她的眼眸驟然擴張,神色變得難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憑什麼這樣說!?”
珍視的過去被這般踐踏,簡清生出難以抑制的憤怒,她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墨忘,我很努力地在了解你,體諒你,包容你。我想,是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你勇敢,所以你才會那麼怯弱,總是小心翼翼瞻前顧後,不敢邁出第一步,不敢逃出去,不敢面對我,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意,不敢回應我。”
“墨忘,你就是個膽小鬼。”
……
不管簡清如何說,她都沒有反應,像一個木頭人。
簡清眼眶猩紅,握住墨忘的肩膀,原是要往後撤離開,怎料膝蓋跪在椅子上太久發麻,動作間一個脫力,不知怎的,膝蓋輕頂向墨忘脆弱的地方。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墨忘猝不及防,久久不語的嘴巴里泄出一聲輕嗯。
氣氛倏然墜入曖昧深淵。
簡清愣了一下,墨忘抬手抵住她的胸膛,蒼白的面容染上紅暈,斜瞪的一眼風情萬種,呵斥她走開,聲音太輕,簡清沒聽到,只看到她嘴巴張張合合,好好親的樣子。
她屈著膝蓋,又頂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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